“培哥哥和索妃娜回來沒?”燕於飛問正在擰帕子的小米。
“還沒回來。”小米將濕熱的帕子交給燕於飛,又接著道:“不過一早連老爺就遣了小廝來喊於媽媽去外院了,想來連老爺應是知道他二人的下落。”
“哦”燕於飛放下心來,在小米的服侍下開始洗漱。
不多時,於媽媽提著食盒進來。
“可是有培哥哥和索妃娜的消息了?”燕於飛讓小米隨意的將頭發挽起,起身往小幾邊走去。
自從林子迅說燕於飛不能受寒以後,於媽媽將吃飯的小幾也由外間搬進了內室,可以說燕於飛如今吃喝拉撒都在這一間屋子裏。雖然於媽媽和小米打理的極為清爽幹淨,並無一絲髒亂,也聞不出什麼怪味兒,可整天被悶在屋子裏,連透口氣都不讓,還是讓燕於飛感覺很不得勁。
於媽媽麵色平靜的道:“嗯,培兒他爹說昨日他們是在一起的。索小姐不小心跌下馬昏迷了,所以他們就到附近的莊戶家借宿了一晚。”
“什麼?那要不要緊?可請了大夫?”燕於飛急切問。
“剛巧巡查回來的二公子昨夜也借宿在那莊子上,一聽說有人昏迷,就趕過去看,結果就碰到了一起。培兒爹說他們晚些回來。”於媽媽一邊說話一邊將食盒裏的吃食擺上小幾。
“那還好。”燕於飛愣愣的點頭。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燕於飛心裏卻犯著嘀咕。
“燕小姐,湯好了。”明貞端著一大碗羊肉當歸湯走了進來。
於媽媽忙上前接過,遞給燕於飛。
用過早膳後,還不見連培和索妃娜回來,燕於飛又想起蘿莉達來。便吩咐小米去東廂請她過來。
“燕小姐安”近半月未見,蘿莉達的漢語說的流利了不少。
“不必客氣,小米看座。”燕於飛坐在床邊看著蘿莉達。
眼前的蘿莉達已換上了中原服飾。橙黃的素錦短襦,下配大紅黑邊的襦裙,裙腰高高係在胸下,更顯得她飽滿的****挺立如峰。一頭褐紅的發隨意挽了個墮馬髻,不見任何裝飾,透出一股隨意的慵懶。此刻她湛藍的眼正好奇的打量著燕於飛。
中原二十七八歲的女子大多都已經以中年人自居了,不是整日裏為子女操勞,就是與後院眾女鬥法。在這樣的磨礪下,她們嬌美的容顏日益變得木然,曾經靈動純真的眸子也變得麻木空洞或者狠厲惡毒。
但是同為這個年齡段的女子,在蘿莉達身上完全不見那種看透世事的暮氣。她的神情依舊俏皮嫵媚,眼神依舊清亮純真,她的身體往那裏一站,不需任何動作,自有一股青春的活力噴薄而出。
這就是不同的心態造成的差別吧。所謂未來先衰,其實是我們放任自己的心老去的結果。
小米搬了杌子過來置於床前腳踏下,請蘿莉達落座。
“在這裏住的可還習慣?”燕於飛淺笑著問道。
“這裏很好,吃的很好,住的也很好。”雖是很簡單幾句話,但是意思卻表達的很清楚,而且腔調和斷句也比初見時進步許多。
“你的漢語進步很快,真是個聰明人。”燕於飛笑著誇她。
“大米教我,她是好人。”
“哦?是嗎?”燕於飛微微詫異,看不出來大米還有這樣的耐心。
“當然,你們都是,好人。”蘿莉達豎起拇指,使勁的點頭。
這個動作……這個動作!
“你的家鄉在哪裏?你從哪裏來?”燕於飛激動的抓緊床上的褥子,緊張的盯著蘿莉達。
“嗯?我父親說,我的家鄉,就在安西。”蘿莉達看著燕於飛驕傲的說。
燕於飛皺眉,不能理解她話裏的意思。
“那你從哪裏來?”
“我的父親,從遙遠的菲尼海來,但是他告訴我,他的家鄉,在東方,那個地方,就叫安西。”蘿莉達吃力的表述著。
看著蘿莉達那接近火紅的發和湛藍的眼睛,燕於飛實在看不出她身上有中原人的血統。
想來蘿莉達自己也不很清楚吧,看來剛才是自己想多了。
“你的朋友穿的那些衣服,你們都會做嗎?是誰做的?”燕於飛不再糾結剛才的話題,而是問起她最早想知道的問題。
“你也喜歡?那衣服是我做的,鞋子,是我父親教,胡裏奧做的。很好看吧?”蘿莉達湛藍的眼睛瞬時間亮了許多,興奮的說著。
“是很好看,我很喜歡。”燕於飛笑著點頭。
“那我,也給小姐,做一身裙子。就跟我那條。紅色的,一樣。”蘿莉達似乎很高興別人能欣賞她的作品,熱情的表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