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就算全程一句話都聽不懂,嬋的長兄也不該一句話不說。但這種差異更多來自於隻有在座的幾個妖狐直麵著正在說話的無名氏。無名氏的這架勢,哪裏像他口中的犧牲品,完全像個讓手下不敢回話的暴君。

這種東西真是刻在血脈裏的,學了這麼久的如何成為一個領導者,他還是被一個自稱犧牲品的又弱又看不到前路的無名氏壓得死死的。

他一度想對方是不是並非如他所說的是個犧牲品,但卻沒有找到一點不合理的地方。雖然他的描述非常魔幻,說的也一點不像他的位置該說的發言,但是不論怎麼想都圓的回來。

他所感知到的無名氏的真實強度一直在對他進行毋庸置疑的心理暗示。他頭一次感覺自己的想象力如此匱乏,完全想不到任何突破口,甚至編都編不出來。

談話結束後回到房間裏的嬋的長兄坐在床邊,仍舊消化著合理但完全與他心目中程序相悖的說法,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是大半夜給隊友氣的睡不著一樣,那樣子他的一弟一妹甚至不敢上來搭話。

“不用上火,大哥,你還記得父親對我們名字的描述嗎?一安一寧,時刻提醒我們要學會冷靜處事。沒有誰可以一手遮天。隻有靜下心來,學會操縱大勢的人才能帶家族走向希望。”

安的弟弟寧在一邊率先開口,試圖安慰回來之後看起來就一直跟便秘一樣的安。

安當然沒有生氣,聽這話當即擺擺手:“我知道,我沒有生氣。我隻是感覺我這些年都白學了,說話完全搶不到主動權,崩得相當荒唐……我終於知道父親為什麼留他下來了,我們要學的還多著呢……”

安夾帶解釋了自己一臉便秘的原因,還是準備收一收,不打算繼續消化無名氏說的魔幻經曆。他的實踐經驗還是太少了,太抽象了。

“如果你覺得你要學的是這種東西的話,那你要學的確實還很多。”

這時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房間裏三個妖狐沒一個發現無名氏出現在門口,三個一起本能地差點跳起來。要是他們此時狀態是四條腿,這空當他們早就原地起飛空中轉體180,頭朝門口落地了。

實力差距這麼大,這種差別簡直難以置信。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寧認出來者脫口而出,進入戰鬥狀態的樣子絲毫沒有褪去的樣子。但無名氏也是絲毫不怕,更加不像他自己說的那個炮灰。

“他剛剛沒有跟你們說我以前是幹什麼的嗎?要是連你們都能發現我的行蹤,我還怎麼在那種地方搞監視?”

安當然還沒有說過,寧在那裏眉頭一皺,戰鬥狀態一點沒有要解除的意思,在無名氏眼皮子底下偷偷充能,壓沒無名氏的勝算,但無名氏還是無動於衷,靠在門框邊上。這種時候他要是雙手環抱在胸前還挺好,再不濟找個地方插兜,但不適

應做人的他兩隻手這時卻完全耷拉著,又不自然又有明顯的威脅感。要是前麵的這幾位不是妖狐變的,無名氏這個動作絕對是大忌。

“因為前線的戰鬥,妖狐出現在那裏被抓是相當正常的事情,所以監視任務的人選一直在一批一批地去。盛產單親和孤兒的邊緣部族可在那段時間處理了不少張嘴啊。我能在那裏活下來,難道可能是指望後援的嗎?”

無名氏還在念叨著他以前部族的事,同樣有種怨氣非常明顯。雙方此刻簡直針鋒相對。

安看著自己一點也不寧的弟弟和一點也不無名氏的無名氏,歎了口氣,一隻手搭在寧肩上,示意他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