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的諸神早已遠離生命,如同孤魂野鬼般的他們幾乎什麼都不需要。幾乎沒有什麼東西能夠作為強有力的推動力,讓他們向某個方向前進。這天庭就好像是過家家一般,一切都那麼不痛不癢。也正因如此,天界能與妖族連續作戰如此多年,而絲毫不見衰弱之勢。

天界確實已經好久沒有革命性的進步了。他們的一切進步都倚仗於篩選上來的新人。可新人這種東西,縱使手握時代命脈,在如此社會結構下,又如何翻的起相匹配的變革呢?

強大是變革的阻礙,不朽是橫斷的山石。不進則退,這驕傲永恒的天國早晚會為他們的強大與不朽付出代價。

這些身在其中的各路神仙,也許內心還在奢望警示來臨,他們還有時間準備。然而站在頂端不肯挪窩的人們,又哪裏能發現高塔腰上的蟻穴呢?

台下的諸位曆代被選舉上來的他們世界的驕傲哪裏聽得進這種言論。他們絲毫不覺得自己在高塔之上,他們絲毫沒有發現所謂蟻穴。

就算引起再大的動靜,現在在台上把他們召集起來發言的這位在他們眼裏也不過是去他們絲毫不覺得可能會強的人界呆了那麼一天,沒有人相信在人界呆一年回來就能有什麼資本在天界翻天。

畢竟天界在他們眼中實在太完美了。在與妖神鏖戰的這麼多年裏,天界非但沒有被消耗,還肉眼可見地變強了。好像這可以

載入史冊的強度的戰爭對於天界來說不過是複健運動。

那以屍體歸來,現在又活生生地站在他們麵前的這個人麵對這些人的嗤之以鼻,表麵上絲毫看不出一點情緒波動。現場情緒波動比較激烈的,大概隻能是被周圍的人拍肩膀的,帶回一個屍體的那位。

“……這是你的計劃嗎?”

他的那個朋友的聲音明顯不是很平穩。這種情況甚至完全不必猜想,最壞情況是被人們恥笑,此時人們各聊各的不給麵子已經算是相當給麵子。這種荒唐的事,想要完全沉默太難了。

“這不是。”那個人給出意料之外的答案:“這是一場毫不重要的實驗。”

說著,一把熟悉的刀不知被從哪裏拿了出來,遞到了他手裏。

這把刀他太熟悉了,這就是他當時“自殺”的那把刀,讓血都流幹的人如此正常地站在他麵前的那把刀。

“現在你應該能利落地判斷很多事了。那麼,你覺得這把刀應該出現在哪裏呢?”

他朋友的話此時好像惡魔的低語,在他耳邊回響。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看著這把過於熟悉的刀,他的手瞬間被冷汗覆蓋,握柄好像已經開始打滑。

被刺中的人可能會在未知的計劃中活下來,可這刀不論如何使用,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這是兩個極端的混合。

“這一年來我已經為世界的命運占卜過無數次了,可從來沒有

出現過第二種可能性。天界早已徹底腐朽了。再苟延殘喘也不過是在等待凋零的時刻而已。可我們所要麵對的卻絲毫沒有要遲來一步的意思。完全沒有要給我們機會的意思。時間不多了,一切早就到了不破不立的關鍵時刻。如果不能帶來翻天覆地的改變,那一切就都隻能走上毫無懸念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