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神壇之上的主持人的衰落已然無可隱瞞,即使是最貧窮的人們也感知到了一切的失控。神族開始逐漸失去控製,往昔風平浪靜的生活已經在短時間內插入了太多的波瀾,一切已然紙包不住火,社會的動蕩已經近在眼前。

但即使最無知的人都清楚原有體係的崩潰,他們那勞民傷財的祭奠卻依舊要正常進行。失去主心骨的輪回者們絲毫不在乎這一切有沒有意義,對於真正要爆發的危機熟視無睹,強行要把社會金字塔底的人的頭按進火盆,完全不在乎這場祭典最初是以什麼理由開始的。

沒有領導的人們是短視的,本能讓所有人在關鍵的時刻都等待著領導的誕生,絲毫不因生死攸關而鼓起勇氣跳出奴役。這也許是一種進化,更好管的人更容易聚合完成更不可能的事,這也許也是一種劣根,它使得社會的進步因善於隱忍而停滯,開始逐漸止步不前。

如果沒有任何外力影響,這份隱忍可以持續到每個人都親眼看到毀滅,一切都來不及的時候。人們級級遵從上級的旨意,就像病變的細胞一般,毫不反抗地等待著自己的死亡。

甚至包括已經明顯感覺到危機,不敢再靠近神族身體的維護人員們。

輪回者治下的貴族們幾乎無一例外全部都是輪回者提拔上來的,他們全部都是輪回者們的幫凶,眼看著曾經屬於自己的一切雖然飽受衝擊,卻

依舊機械地遵從著自己的職務,完成著上級的指令。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在遵從指令。

平常都以山為座待機,而最近已經開始表現出巨大危機前兆,這尊滿臉寫滿暴躁不寧的巨型神族早已不再如往常一般一動不動,維護人員早已不敢再靠近這神族,當地貴族早已支使不動人們靠近這巨神,住在這裏的每個人都在遠處惴惴不安,卻無一人真正做出什麼,都在坐等毀滅的到來。

相傳這裏的貴族已經聯係上一個輪回者,兩個老一代貴族已經去完成交易了,臨走之前許諾完成交易之後就拯救他們的命運。人們帶著這個承諾在原地等待,等待著這很久之前孩子裏就出過輪回者的一家人可以再造奇跡。

但是這二位留下來領導他們的兒子卻有著不一樣的解釋。

遠望躁動不安的巨神,曾經最大膽的職工都不再敢繼續靠近,這留下來領導所有人的這位卻毫無懼色,甚至還在上下打量這巨神。

“不能再靠近了……這已經靠近結界的邊緣了,再往裏走太危險了……”

那職工好心提醒這唯一剩下的領導,試圖讓他回心轉意。

“逃避難不成就有一線生機?我說過,他們此去根本沒打算回來,你不信我不成?”

那職工能打理巨神,也算高級職位,自然懂得其意思,但在重申立場時依舊不忘表達立場:

“我自然相信上位。隻是,這巨神一向是那輪回者的

頂頭上司的工具,我們雖天天看得見,卻未曾對這些巨神如何運作有任何了解。上位此去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怕是再無人擔得起這主心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