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的發言讓兩個人都不好準備,但好歹是開了個頭。坐在那孩子對麵的人稍加醞釀,還是問出了他的問題:“你們部族的預知……當真是不可打破的嗎?”
他以前隻是想統一他們的宗族,夯實統治的基礎,但在之前所見的影響下,他的世界擴大了。巨大的危機感迫使他把注意力轉移向了另外的方向,不再沉溺於前代已經完成得八九不離十的統治。
但這個偏移直到現在實際上都還處在早期階段。他並沒有看到太多東西,他幾乎隻看到他爸被一體質基本上是普通人的人瞬間擾亂全身運作,倒地不起而已,對於他的新夢想,他可以說幾乎沒有任何了解,全身上下隻有一個新生的執念而已。
很顯然,他現在是個愣頭青。而由於不同人的溝通協議有差別,他自己的一些習慣和屬性結合起來容易在交流上遭受毒打,被人藐視。
“我不想回答這種你自己應該清楚得很的問題。看看我們部族的人均身體素質,你覺得我們能夠承受的預言容錯會是多少?”
這小孩的過於出言不遜有些惹惱眼前的愣頭青。這種未曾遭受過猛烈毒打,未被徹底挫敗銳氣的孩子自然是希望站著把事辦了,不想聽到有人這樣與他說話。他爸活這麼久都依然改不掉這毛病,他自然就更改不掉了。在這種該謙卑的時候,他卻把不服輸的態度擺了出來。
“預言容錯這
種東西可以依靠經驗軟著陸啊。現在那部族突然銷聲匿跡,怎麼能排除預言有問題的可能?”
這孩子確實沒指望對方對他謙卑,並不想和他爭。說到底,他隻想護身邊這救命恩人的周全而已。他絲毫不想與之爭執不下。於是他徹底的簡化了理論,提出了一個理由:“這種原因很簡單。預知能力是個待馴服的猛獸,這猛獸完全不受控製,利用其不可阻擋的能力攻擊一切試圖利用他的人。我們部族固然是有經驗的馴獸師,但卻沒有到能保護自己的程度。我們依然為那猛獸所困,不能完全使之變得無害。”
“意思就是,預知是絕對的,但你們的部族依舊難以徹底掌控其存在?”那人突然好像找到了他在尋找的答案。
“不,我們早就徹底掌控了預言。”這孩子為自己的退縮感到別扭,卻又不得不為計劃低頭:“猛獸是預言的副產物。其一是人心的欲望,其二是連體的巨嬰。這些都不是最麻煩的,最麻煩的是其三天啟的死士。不用說我們,就是你們這些看起來能打的很,一個個不可一世的,在其眼裏都是田裏的菜花而已。沒有人知道其如何存在,沒有人知道其從何而來,其自存在伊始便扼住了我們的咽喉,一次次地從內部外部多方瓦解我們。在其的控製下,我們無時無刻不是一盤散沙。”
這孩子所說的其三,在他的部族內部並不
廣為承認,麵前的這位也隻覺得其三是對前麵的一種綜合表述。隻有他非常明確的感知到其存在,並且感受到了危險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