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完全能記得自己出去之後的一大段時間的,但記憶行進到一定程度,卻戛然而止了。他又一次從炕上醒了過來。

分明是他自己的身體,可他好像卻完全無法幹涉那外來的控製。他不知那僅僅隻是夢,還是確實是真的。

不過大概率確實是真的。他之前戰場上就被控製過一次,隻是那次控製的時候對方還在說話,昨天卻再也沒有發言而已。

作為一個實驗用的小白鼠,他已經基本上注定是時日無多,不論精力如何,過不了幾天,他的生死才會見分曉。他現在沒法提前知道自己的結局,因而他也不好斷定對方的目的。不過目前而言的話,最大可能應該就是他死後要回收利用他的屍體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對方大概率不清楚他死的時候身體會毀壞成何種程度。那警戒等級就應該另外計算了。

正在他走神的時候,他們天天見的一個老頭在背後向他喊道:“小小年紀也要注意養生啊,太早把身子搞壞可得不償失呦!”

這話從身後直穿他混沌的大腦,直擊心靈。他聽人說過,不管自身感覺怎麼樣,接受實驗的實驗者的結果都是可以從外部看出來的,已經必死無疑的人不論看起來多麼精神,過載運行的死相都是已經刻在臉上的。都是看得出來的。

那個老頭生活在這裏,看過的滿臉死相的人應該數不勝數,突然在那裏說他的氣色有何意

義?

這指向一個很明顯的結果,他的死相可能沒那麼明顯,他可能不會死。

這提示讓他豁然開朗,思路一下就明朗起來了。這概率已經明擺著向一個方向傾斜,真相此刻好像已經在向他招手。

正在他在自己的想法裏振奮的時候,身邊二人卻停了下來,這一抬頭,竟是把他當小白鼠的那人出現在了他麵前。

“接下來的比賽你不用去了。讓他們兩個去吧。你就跟我來吧。”

這攔截讓他猝不及防,他們的契約裏應該不包括這一層。他應該在比賽結束前都不會再看到這位,可他卻這麼突然出現,一出現就要把他帶走,中斷比賽。

他還要幫這二人贏下比賽,豈能此時離開?他這兩個隊友固然有其強大之處,可又怎麼可能讓他們去二打三?

他自己自然是不可能同意,但他卻沒有說出一句否決的話。他又一次成了旁觀者,眼睜睜看著一切發展,卻隻能希望這隻是夢。

但這怎麼可能呢?在人真正連續清醒的時候,人是不可能無法分辨夢境的。他非常明確地知道,這是現實。

他無力阻止一切的發生,隻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的前進道路被別人選擇,自己卻無能為力,隻能錯過原本他計劃中的一切。

兩個衝著他來的老頭上了看台,卻沒能在比賽中看到他,鬱悶得很。

“三人隊變二人隊了。這好不容易看到一個臉上沒死相的,怎麼還就這麼沒了?

另一個老頭思路異常清晰:“你不是嚇到人孩子了吧。你不會是閑的沒事跟人搭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