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碎世界的法術不是他唯一的成就,隻是外人對他理解的終點。

他們閉關時間不短,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外麵人煙稀少的時段已經過去了,他們的總人口再次翻了數倍,至少看起來再次變得熱鬧起來。

至少得相對穩定,人們才會減少逃離,讓他們的世界變得不再那麼冷清。他們的世界能夠再次聚集起這麼多人,必然是整體環境發生一定變化,並且得到長期維持,才能經營至此。

當初他選擇離開時,自然是一無所有。他們麵臨選擇的時候,身份可並不高。他們隻不過在已經半死不活的領域取得一定程度的優勝,甚至類比一番的話,他們根本都算不上畢業生。

他們那時根本還沒有走上任何崗位,更遑論什麼經驗。選擇離去本就九死一生,若不是他們的選擇另有用處,他們因為業績被半路圍堵,強行帶回去也不是沒有可能。

池水實在太淺,想養出什麼大魚來完全是癡人說夢。他們所學到的一切完全不能在外麵保護他們,他們向完全陌生的外界踏出一步,不知要經曆多少鬥爭。

臨走前那個人對權術主義的渲染最後終於讓他下定了決心。他們自己閉關的內部環境實在太過於孤立,簡直就是權術主義的天堂。再圖熟悉而猶豫不決,等待他的最後還是永無出頭之日。

他想要的東西實在太過龐大,他不可能在魚缸裏養大一頭鯨魚。這不

是細心照料與鑽研可以彌補的。他蹉跎半生,別人隻把他當作頗有些小聰明的做題家,他深知在這種猜忌盛行,刀劍相向的地方他永遠不可能實現自己的任何抱負。

他絕不甘於此。在逃離過往的那一天,他在空虛與解脫的圍繞下渾渾噩噩地度過了最開始的那段時間。

天命勢力旗下確實並不推崇武鬥解決問題,他們並不能通過武鬥剝奪別人的人權,不能通過武鬥堂而皇之地宣布廢除債務。但這不意味著這片聚集了大量覺醒者的土地能夠避免武鬥風險。

他是個異類。在他成長的地方,覺醒者與完全未接觸覺醒的人混雜聚居,不過絕大多數還是他這樣完全未接觸覺醒的人。覺醒與複合體是兩頂王冠,而這兩頂王冠他一個都沒有。

這意味著他會莫名其妙地暴露行蹤,被當成之前試圖滲透,圖謀不軌的天命之子的殘黨。不幸的是,他完全不是天命之子,沒有未來的他教他該怎麼做。

他走的時候,係統這種東西還沒被發明出來。係統是與他最後告別之人發明的,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盡管沒有到那個人造天命之子的時代,他們也知道,沒有未來的自己給自己引路,他們的路是很難走遠的。

未來的自己不像係統那麼好區分與識別。也多虧他在沒有係統的時代離開了家鄉,否則他可能真的永遠不會成功。

他雖然算得上身無分文

,但好歹已經接受了完整的一套教育。他們開辟下界所需要克服的諸多問題,正好與他遇到的問題高度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