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宜忿忿地摔下手裏的布簾,兩三步邁出堂屋,死命瞪著門前跟人寒暄的劉三叔。
按理說她應該上去大聲反駁才對,可她沒有忘記這裏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崇尚自由的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前麵的那幾人卻是比她自己更有資格決定她的婚姻。
雙手握緊,呼吸粗重了幾分,劉佳宜抬腳想往前去,想要大聲喊出來“我沒有定親”,她覺得自己的這場穿越真是糟糕透了,卻不知是該恨老天的不公,還是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書房裏的宋子聰隻聽得到外麵不時傳來一陣陣說話聲,雖然好奇,但還是聽話地端坐在書桌前等著劉佳宜召喚,一動不敢動。後來外麵的聲音逐漸小了下來,他又等了片刻,卻仍不見小姐姐進來喊他,便忍不住自己打開了門,視線轉像門口,正看到劉佳宜呆愣地站在屋簷下,雖然沒看到她的表情,但他就是覺得她是在傷心,就想他自己被別的小朋友欺負時一樣。
宋子聰不自覺地走了過去,抓住劉佳宜的手,想要安慰安慰她:他已經是男子漢了,可以幫她欺負回來的(劉小叔語錄:被欺負了不能隻知道哭,告訴小叔,小叔幫你找場子!)。
劉佳宜感到一股清涼的觸覺從手上傳來,讓她瞬間冷靜不少,也是,她現在是能上前申辯,可是辯解之後呢?那時等待她的就是更艱難的困境了,違抗長輩,不孝不貞,沒準還更坐實了她跟那個吳靖智的傳言。
宋子聰隻覺得小姐姐突然間有些變了,明明姿勢動作一點都沒變,卻能明顯感到一股頹然和喪氣,於是馬上脫口道:“小姐姐,想哭就哭出來吧,你是女人,我不會笑你的。”
劉佳宜好不容易營造的氣氛頓時被破壞了,卻偏偏又說不出話去反駁,回頭又見對方一臉的真誠,她的萬千愁絲頓時化作一縷歎息:算了,咱是輕鬆種田向,實在演不來苦情倫理劇的效果來。
想了想劉佳宜還是朝院門走了過去,她都被定親了,總有知道男方是誰吧?!
聽了一會兒,終於有好事之人問了這個劉佳宜也想知道的問題,去不想聽到的是一個十分熟悉的名字!劉佳宜一愣,突然回頭盯著身後的聰聰,眼睛眨也不眨,在對方一副擔憂的眼神中,瞬間有些不淡定了,她是把人家當兒子養的啊,三叔,這樣亂點鴛鴦譜是不道德的呀!
且不說村裏的風向瞬間變了軌道,劉佳宜當天下午就急匆匆地催著劉三叔去縣衙變更房契去了。
“三叔,我啥時候跟聰聰定的親啊?我自己怎麼不知道?”有小白狼看著,劉佳宜便放心地把宋子聰留在家裏,自己跟著劉三叔跑一趟縣城了。
劉三叔老臉一紅,不過可能臉皮太厚,倒是一點沒有顯露出來,“你爹娘不在了,這些大事當然要靠我和你二叔張羅了。我看你和聰聰相處的不是挺好,這門婚事我看挺不錯。”
劉佳宜翻翻白眼,按照當下的眼光來看,聰聰怎麼都是個萬年滯銷品,雖然內心裏她是覺得聰聰不錯,長得好,能幹活,關鍵是不會三妻四妾,更不會要求妻子三從四德,正符合她的想法,可惜,這點她不打算讓無良三叔知道。
“三叔,你別拿我是小孩子哄,現在村裏那些人誰不在背後嘲笑我要嫁個傻子?!”
劉三叔顫著手指著劉佳宜,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要不是你自己招惹了那個姓吳的,我至於這麼幫你澄清嗎?!”
劉佳宜冷哼一聲,“三叔也別說的好像為我好似的,也就是我沒了利用價值,不然現在估計也跟三丫差不多了。”
劉三叔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了。
“三叔你也知道,我家沒錢,六年前你走的時候,家裏幾乎都被掏空了,後來爹娘又接著去了,更是一貧如洗,連這房子都是用您給的錢蓋的。您說過,那銀子是償還我爹娘恩情的,現在房子被您又要回去了,那這恩情您打算用什麼再還一次?”
不顧劉三叔的怒視,劉佳宜接著說:“我記得你可是答應過聰聰爹要好好照顧他的,現在家裏一點錢都沒了,以後吃飯也都是問題,你可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