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被灌了什麼迷魂藥了?嘖嘖嘖。”
*
夜色籠罩,方家別墅燈光通明。
方知栩坐在沙發上強製將顧沫按在身側,他的眼中已沒有平時的平靜,隻隱藏著暴戾的危險。
鋒利的下頜線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冰冷,他側身將手鐲從盒子裏拿出。
“我答應過你,隻要你跟我走,我一定會將這個東西給你。”
手鐲遞到顧沫麵前,她心如搗鼓,能感受到那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強迫自己冷靜。
伸手去接那玉鐲。
“謝謝方總,這個玉鐲的錢我會找時間還……”
話未說完,隻見方知栩舉起手狠狠地將手鐲往地上一扔,透色的玉鐲頓時四分五裂,碎片四濺,濺到了顧沫心上。
“你幹什麼!!”
控訴的心情還未發泄,方知栩一把將她的喉嚨鉗住。
眼神凶狠,手臂發抖。
“即將到手又失去的感覺不好受吧?”
猩紅著眼又帶著濃濃的自嘲,“洪山的項目我明明都談妥了!就因為你背叛了我,泄露了方氏的價格!”
他忽然一笑,笑中帶著悲,手上更加用力。
“洪山項目失敗,今年方氏勢必會受到其他世家的針對!”
喉嚨被鉗住呼吸不暢,她難受地用手去抓他的手臂,“我,我,沒有……”
呼吸越來越困難,話卡在喉嚨說不出來。
他死死地盯著她,名為不解的情緒寫在臉上,雙手發顫,又在幾秒後陡然鬆開。
顧沫猛然的吸氣,冷空氣倒灌,嗆得她不停地咳嗽,單薄的後背被白色的短袖勾勒而出。
已經伸到後背的那雙手遲遲拍不下去,他看著那因為咳嗽微微發顫的後背,心裏泛酸。
為什麼?
“洪山,洪山的項目,不是,不是,我透露的……”
顧沫佝僂著背,難受地覆著自己的胸口,艱難地吐出這句話。
他一笑,笑著笑著眼角莫名濕潤,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在今天之前,我都一直讓自己相信你,可你呢?!”
“你都幹了什麼!?不是你透露的謝洵怎麼可能知道方氏的價格!又怎麼會跟秦流見麵!”
他壓製著渾身的怒氣,看到那通紅的脖頸,放在身後的雙手收緊。
顧沫轉頭,滿眼是淚,心揪得生疼。
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嗬嗬,本來以為她的心已經不會再痛了。
她緩緩起身,沒解釋一句,隻是慢慢走到那碎掉的手鐲前,輕柔的將手鐲的碎段從地上撿起來。
放在手心,看了又看。
還好,這手鐲還能救。
“你說話!我要你的解釋!”
方知栩低啞的咆哮,猩紅的眸子瞪著顧沫,他期望得到一句解釋,解釋為什麼她要這麼做!哪怕是騙他的,也好。
但是……
“我沒什麼好解釋,因為不是我做的。”
她連頭都沒抬,繼續尋找下一段碎掉的手鐲,伸手去夠。
玉鐲卻在即將觸碰到的下一秒,被方知栩狠狠地踩住。
手停在空中,她仰頭,撞進那深不見底的黑眸。
“解釋。”
她雙眼帶淚,聲音哽咽。
“我無話可說。”
踩在玉鐲上的鞋更加用力,能感受到方知栩此時的怒氣。
“謝洵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重到你甘願背叛方家!你知不知道,洪山的項目很有可能會讓方家元氣大傷!”
“我不知道!”
她仰頭看著他,看著那束曾經照亮她生活的光,苦笑一聲。
“我也不需要知道,我說最後一遍,洪山的項目不關我的事!”
頭頂傳來一陣冷哼,方知栩緩緩蹲下,臉上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失控,隻剩下死寂。
“都無所謂了。”
嗓音一如既往,低啞卻帶著冷漠。
“從今天開始,你不能踏出方家別墅半步,你什麼時候承認了,我們再來談話。”
說完毫不猶豫地起身,鞋子鬆開,一段玉鐲又裂成兩瓣。
望著那決絕的背影,她鼻尖一酸,淚珠子像斷了線,一顆一顆地往下蹦,落在手中,落在地上的玉鐲上……
每個人的命裏都有一束光,隻是她的光那束光啊是她幻想出來的。
不過是,一場白日夢。
醒來,依舊空空。
她低下頭,去撿那最後一段玉鐲。
還好,玉鐲成了這樣依舊能修好,母親看到應該會開心吧。
隻是人心碎了,就再也不能修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