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拉銀鈴般的聲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因為她貌似好奇的驚呼太大聲了。伊莎貝拉在跟母親魯克蕾齊亞說話,但很明顯她的目標聽眾是王後和她的侍女們。
“媽媽,我太高興陛下要求布道講述傑薩切審判官的自我犧牲了。這是我最喜歡的《聖經》故事。”
魯克蕾齊亞積極配合伊莎貝拉的表演。“我很高興教會了你加利科語。你最喜歡布道的哪一部分?”
“我最喜歡人們為感激傑薩切審判官的犧牲那一部分。”
一陣尷尬的沉默。
根據《聖經》,傑薩切審判官自我犧牲了兩次。首次犧牲時,他在人們的漠視下孤獨地死去。他奇跡般複活後,為了保護人們免受上帝的審判,又一次犧牲了自己。隻有到那時,人們才稱頌和崇敬傑薩切審判官。
今天的布道講的是他的第一次自我犧牲。然而,加利科語不流利的伊莎貝拉,在布道中隻聽懂了“犧牲”這個詞。她自然會認為布道講的是他的第二次自我犧牲,因為大多數貴族更喜歡那個故事,而不是第一個。簡而言之,伊莎貝拉幼稚的判斷在加利科王後麵前暴露了她差勁的加利科語水平。
“的確,隨著時間推移,讚美必將伴隨自我犧牲而來。”一位侍女笑著尷尬地說,試圖緩和凝重的氣氛。她隨王後一起從加利科來到了伊特魯裏亞王國。
伊莎貝拉燦爛地笑了,對那位侍女解圍的企圖一無所知。“但古亞葉七丘的人們在他死在十字架上後,立刻聚集哀悼傑薩切審判官的死亡!哎,他的死真令人悲傷。我無法想象他的門徒當時有多麼激動!”
房間裏的氣氛越發緊張。嫉妒聖徒的名聲和榮譽,而不讚頌他的犧牲行為,是褻瀆的。魯克蕾齊亞一點加利科語都不懂,但她知道出了問題,緊張地左右張望。另一方麵,伊莎貝拉仍然沒有意識到錯誤,麵帶天真表情四處張望。
最後,艾莉亞德尼苦笑著插話:“我欽佩傑薩切審判官的勇氣。”隻有讓最年幼的說些天真稚嫩的話才能化解這尷尬局麵。“麵對死亡,他一定很害怕。”
“啊......”
“多有同情心的小姐。”
看到一個小女孩能體察聖徒的痛苦,成年人輕輕地笑了。一旦緊張氣氛緩和,貴婦們趕快轉變話題,閑聊起來。
片刻後,艾莉亞德尼悄聲補充:“他也一定擔心留下自私、不道德、愚蠢的人。”
似乎隻有王後聽見了艾莉亞德尼的話。
王後用加利科語對侍女低語:“所以,年紀小的會說加利科語。”
王後看起來很高興。然後她將目光轉向魯克蕾齊亞。和往常一樣,魯克蕾齊亞裙子的領口比規定低約2英寸。
一注意到王後的目光,魯克蕾齊亞就慌忙鞠躬:“魯克蕾齊亞·德·羅西,伊特魯裏亞教區的信徒。能獲陛下召見是我的榮幸。”
魯克蕾齊亞誇張的舉止是想掩飾她的不自信。魯克蕾齊亞隻是個情婦。因此,在公開場合她必須用娘家姓介紹自己。
艾莉亞德尼覺得,看王後當麵稱魯克蕾齊亞為“魯克蕾齊亞夫人”會非常有意思。
盡管魯克蕾齊亞生了三個孩子,大兒子也完全成年了,但她從未結過婚。如果有人當麵叫她“魯克蕾齊亞夫人”,她會臉色發白,渾身發抖,然後回家後大發雷霆整整一周。
但王後簡單地點點頭,接受了魯克蕾齊亞的問候。她似乎認為當眾羞辱樞機主教的情婦是不必要的。
為彌補王後缺乏反應,她的侍女用明快的語氣說:“請跟我來。其他貴婦在起居室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