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賓娜伯爵夫人不是那種任人擺布的人。如果她的兒子像狼一樣殘暴,那伯爵夫人就像一頭巨大的山虎。當切薩雷重重地把酒杯摔在桌上時,她用手掌一側擊中酒杯。
酒杯從桌上飛了出去,碎片撒了一地。
伯爵夫人踩著玻璃碎片站起身來。她把臉湊到兒子麵前。“你是從我腹中出來的,小混蛋。你怎麼敢對母親大吼大叫。”
他們的臉靠得這麼近,可以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和呼吸。
伯爵夫人威脅坐著一動不動的切薩雷:“你會成為國王。別說否則。我不在乎你怎麼想。隻要你把它做成,你這個可憐的孩子!”
她挺直了背,在房間裏轉著圈踱步。高跟鞋的尖銳聲音充斥著會客室。“我聽說陛下要將深藍之心賜給那個女孩。深藍之心!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那件珠寶嗎?”
“我知道,我知道。占星家——”
“你再敢用那種諷刺的語氣跟我說話!”伯爵夫人憤怒地轉身看向兒子,大喊道。“占星家說,擁有深藍之心的人將成為國王。”伯爵夫人篤定地說。她的眼睛閃耀著,仿佛著了魔。“那個占星家預言,我會成為國王的女人,我的孩子會是一個兒子。所以......”
她走向切薩雷,用食指戳他的胸口。切薩雷的上身因為力道搖晃。“這都是為了你好。把深藍之心帶給我。”
***
有人告訴阿拉德妮,國王的賞賜會在她覲見王後時 。按照原則,國王應該親自賞賜;但是,由於國王有緊急會議在身,王後被請來代表他。
魯克雷齊亞已經因為阿拉德妮不得體的穿著而被女王羞辱的名聲在外。在阿拉德妮擊敗阿瑟雷托的使徒之後,她又受到紅衣主教的斥責。
“聖卡洛的所有人都看見那丫頭襤褸的樣子!”
“親愛的,我已經盡力了!我甚至給她我的金耳環!”
“親愛的?在讓我出醜之後,你還有膽叫我親愛的?你是說你為阿拉德妮的穿著感到驕傲嗎?”
兩人你來我往地爭吵。魯克雷齊亞裝出一副冤枉的樣子。紅衣主教堅持查看阿拉德妮的衣櫥。當他們前往三樓閣樓,打開女兒的衣櫃時,魯克雷齊亞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錯誤。
阿拉德妮衣櫥裏隻有三件裙子:她穿去見女王時的象牙白裙子,去聖埃爾科萊教堂時的黑裙子,以及一件不適合公開場合穿的室內裙。此外,除了阿拉德妮在農場時穿的鞋子,她隻有一雙體麵的鞋。這就是她穿去後院、彌撒和皇宮的那雙。
“天哪!魯克雷齊亞!”當紅衣主教打開衣櫥時,他呻吟道。一陣頭疼襲來。
魯克雷齊亞沉默以對。如果她頂嘴,紅衣主教會質問她的生活開銷。
“我不知道你把所有的錢都花哪去了。”他說,“你是打算讓阿拉德妮再次見女王時還穿同一套衣服嗎?從現在開始,確保阿拉德妮穿戴得體,免得有人以為我們虐待她!”
那次談話後,阿拉德妮在今生第二次有機會去裁縫店。
“盡管您還年輕,但手臂和腿都很長!”
魯克雷齊亞經常光顧蒂伯河畔奢侈專賣店背後的裁縫店。拉吉奧內裁縫店提供價格合理的優質服裝。魯克雷齊亞經常從這裏購買阿拉貝拉的裙子,因為小女孩正在飛速成長。
拉吉奧內裁縫店的老板瑪麗尼夫人上門為阿拉德妮量身,討論她的夏裝和秋裝衣櫥。
“您會快速長大的,夫人。不僅身高,還有胸部和其他部位。”瑪麗尼夫人向阿拉德妮眨眼。
阿拉德妮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我是該把領口設低一些嗎?我知道您還沒社交季,但您的身材很快就會像其他處女一樣成熟。兒童裝都不再適合您了。”
通常,母親會指導年輕的女兒如何定製禮服。但阿拉德妮身邊隻有桑查。
魯克雷齊亞仍對被紅衣主教責怪阿拉德妮衣櫥不足感到憤懣。不願監督這個過程,魯克雷齊亞定下五杜卡特的限額。她讓瑪麗尼夫人盡可能用這筆錢做出夏裝和秋裝。
由於阿拉德妮沒有母親為領口深度或裙長度操心,她必須自己負責。她需要阻止瑪麗尼夫人過火。“不必了。把領口做得盡可能高,不要把領口設低。”
阿拉德妮對魯克雷齊亞的待遇有很多不滿。然而,有一點阿拉德妮很滿意——食物。當紅衣主教不在時,魯克雷齊亞不會喂養阿拉德妮。不過,阿拉德妮並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