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當阿拉德妮正要上三樓時,魯克雷齊亞試圖攔住她。
魯克雷齊亞的語氣異常溫柔。她很少以這種溫和的語調跟她說話。“阿拉德妮,陛下的姓名首字母鑲嵌在所有配飾上是莫大的榮耀,但您得到的不僅是配飾,”魯克雷齊亞說,“歡樂的事應該和家人一起慶祝。如果您不能分享配飾,能不能分享錢財呢?”
與覬覦配飾的伊莎貝拉不同,魯克雷齊亞在盯著現金。“如果您把所有的錢都托付給我,我去買一整頭母牛作為晚餐。”
“耶!一整頭母牛!”阿拉貝拉在門廳前上竄下跳,兜圈子跑。
通常,魯克雷齊亞會大聲喝止阿拉貝拉。但她反而耐心地無視阿拉貝拉,繼續向阿拉德妮施壓:“把那包金幣遞給我。像您這樣的小姐沒用那麼多錢。我會妥善保管,有需要時再還給您。”
正如我所料。
“來吧。”魯克雷齊亞走近阿拉德妮。
魯克雷齊亞不耐煩地等待阿拉德妮交出錢袋時,阿拉德妮把手伸進衣袖。出乎魯克雷齊亞意料的是,阿拉德妮沒拿出沉甸甸的金幣袋,而是一張紙。她把薄羊皮紙遞給魯克雷齊亞。
“這是什麼?”
精致的軟皮紙上點綴銀飾,上麵寫著:已收五十杜卡特,瑪格麗特女王
這是說五十杜卡特日後再給嗎?魯克雷齊亞困惑地把羊皮紙前後檢查。
阿拉德妮幹巴巴地解釋:“我代表德瑪爾家的二女兒,以我的名義將五十杜卡特捐贈給蘭布伊庇護所。”
“你做了什麼?!”
“陛下為我開具了這張收據。”
原本指望用阿拉德妮的五十杜卡特彌補家用賬目差額的魯克雷齊亞,惱火地揉皺女王的收據。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愚蠢的丫頭!”魯克雷齊亞大聲喊叫,指著阿拉德妮,“就因為我們喂養你,穿戴你,不代表你可以肆意揮霍錢財!在我們供你吃住之後,你怎麼可以不感激家人家隨意捐贈那麼多錢?!”
阿拉德妮低下頭,但她再也不願保持沉默。她有發言權。她擊敗阿瑟雷托的使徒,獲得國王和王後的賞賜。
“母親,我聽說孩子對家庭的責任,是讓自己的家族名聲傳揚。陛下讚揚德瑪爾家慷慨施舍窮人,踐行貴族義務。”
“你怎麼敢這樣跟我頂嘴?!”
就在這時,紅衣主教從正門衝進來。他剛在皇宮放下阿拉德妮後辦完私事回家。
“就是你!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做。所以我才匆匆趕回來!”紅衣主教像趕蚊子一樣揮舞袖子對魯克雷齊亞,“讓那丫頭和她的零用錢自己去!別碰!”
紅衣主教惱火地補充:“你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在檢視我們家?他們說你因為妒忌把那丫頭餓著囚禁!有傳聞說我們像對待女仆一樣對待她!所以別為了那點錢表現得這麼貪婪!要不你又會像上次那樣出醜!”
紅衣主教繼續抱怨:“從皇宮回來的路上,一輛馬車跟著我......這些人總有一天要害死我!”一進門,紅衣主教脫下外套交給管家,對阿拉德妮說:“你把深藍之心帶回來了嗎?讓我看看。”
他打開放在門廳中間桌上的黑木盒的蓋子。盒內鑲嵌紅色天鵝絨,一條耀眼奪目的藍寶石項鏈靜靜躺在其中。
“啊!”紅衣主教沒有碰項鏈,隻是如著魔般凝視這件珠寶。“這就是深藍之心!”
全家人圍在中央桌旁欣賞深藍之心。它有成年男子大拇指那麼大,對一件珠寶來說極為罕見。由於它的大小和體積,光線從深處反射,以各種角度爆裂在表麵。
“太神奇了!”阿拉貝拉大喊。
紅衣主教點頭回答:“傳說深藍之心是海豚從海邊運送到岸上的——它不是開采出來的。”
“我們的家徽不也是海豚嗎?”
“對,伊莎貝拉。你不覺得這件寶石終於到達它真正屬於的地方了嗎?”
伊莎貝拉惡狠狠地瞪著阿拉德妮。“它應該成為家族傳家寶,父親!戴在伊坡利托灰白的頭發上一定很襯。”
紅衣主教沒有責罵伊莎貝拉,而是合上黑木盒的蓋子,轉向阿拉德妮。“阿拉德妮,既然你沒有單獨的保險櫃放項鏈,我們把它存放在我書房的保險櫃裏如何?”
“父親,其實......”阿拉德妮緊張地揪著裙子。她說馬上會送來的。怎麼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