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農家小院,房博士依然不和劇組的人說話,氣呼呼的回到他的臥室。
然後眾人就聽到他在房間裏打電話,似乎是在谘詢律師合同的問題,想怎麼能合法的退出節目。
然而律師朋友告訴他,這合同正常情況下無解,要麼堅持拍攝完,要麼掏一千萬出來。
不過確實有其他辦法退出,比如故意弄傷自己,或者犯了某種突發疾病,無法堅持拍攝,才有可能中途退出。
但裝病的事情一旦曝光,那就太丟人了,相比於就逃避幾天農活,卻要付出名譽的代價,未免得不償失。
他的律師朋友,也勸房博士,畢竟那些農活其他農民也在做,雖然苦點累點,但累不死人,堅持克服一下,能收獲名譽和報酬,相比中途裝病退出,要好太多了。
經過了朋友規勸,房博士有些鬱悶,不過已經不想走了。
確實,違約的代價太大,裝病也不是他的性格,那麼就隻能堅持拍攝了。
隻不過他現在還沒有台階下,所以不知道怎麼和劇組的人員去說。
“房老師,吃飯啦!”這時候女助理在外麵敲門,甜甜的說道。
房博士就開了門,然後就跟著她去吃飯了。
還是劇組的人都圍坐一桌,導演等人絲毫不提剛才的事,反而在客氣的給房博士讓菜,並說不喜歡的話,他們可以先去做。
“要不要喝點酒?”一旁的陪割小夥問道。
劇組成員都對房博士很客氣,這就讓他順利的下了台階。
“酒就不喝了,吃點菜就好了。”
房博士氣順了,也忽然有了胃口。
這兩天勞動量大,他也胡吃海塞起來。
吃完飯,導演就拿著修改過的日程表來找他,問他的意見。
他們早晨是6:20起床,吃過飯七點鍾出發,到地裏是七點半左右。
中午到11:30休息,吃飯外加午休,等到下午1點鍾以後再繼續拍攝,然後晚上到六點鍾,他們就收工休息。
“行吧。”
房博士同意了,這樣總算不用和拉磨的驢一樣幹活了。
他殊不知,這種程度的農忙工作,農民們已經幹了多少年了。
轉過天就是第三天,他們一夥人七點鍾出發,到了地裏開始幹活。
雖然是工作時間減少了,不過還是要勞動,動作太慢也不像話,房博士隻能咬牙堅持。
房博士感覺自己麻木了,像一台機器,不停的在割那些似乎永遠也割不完的小麥。
這兩天的過程,導演每天都會向張小蠻彙報,通知進度。
張小蠻此時也在關注其他專家的拍攝,當得知這邊的進度後,他就說可以進行最關鍵的一步了。
導演心領神會,就啟動了最終的計劃。
這是第四天了,午休結束後,房博士累的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劇組其他成員和他說話,他神情木然,已經累屁了。
他現在僅憑一股信念在支撐,如果不是一千萬違約金,他肯定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現在他唯一的願望就是熬到七天結束,趕緊收工。
導演看到時機成熟,就向房博士說:“其實合同裏還有一個條款,隻要提前收割好13畝小麥,就能結束拍攝。”
“對啊!”
房博士無神的雙眼瞬間有了生機,怎麼忘了這條呢。
他仔細拿出手機,查看合同照片,發現上麵沒有注明必須要手工收割,也就意味著,可以用器械。
“那我個人請收割機來幫忙收割不就行了!”
房博士感覺自己太聰明了,這樣他們一天就能完成任務。
“不行啊,”導演說道,“這和您的初衷違背了。”
“什麼初衷?我又沒說過不能用機械。”房博士強調道。
導演拿出了手機,給他播放一段視頻。
視頻裏正是房博士本人,這就是他之前說出的那段經典言論。
“農民不要用收割機收麥子,會汙染環境……”
看到自己的這段話,房博士當即愣在原地。
很快他就明白了,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就是為了故意複現他那段言論的場景。
房博士就怒氣衝衝對導演說:“好啊,你們就是因為這個故意消遣我是不是?是不是!”
房博士咄咄逼人,用手指著導演的鼻子,步步向前,怒發衝冠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來剛才半死不活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