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詫異和疑惑的心情坐在房間裏喝著茶水等待夜幕的降臨,弦火那隻耐不住性子的猴子被弦水拎去給弦土沐浴更衣,終於使得房間內安靜下來。我起身端起一杯微涼的茶水,走到老鴇身邊,沒有絲毫留情地盡數潑在他的臉上。
“唔..?”
老鴇幽幽轉醒,睜開眼先是一愣,隨後眼神慌忙地向後挪動身子,也不敢與她對視半秒。
我蹲身視線落在他的臉上,當初我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臉上的疼痛,也隱隱約約聽到他的瘋言瘋語。若說人倒黴,連喝個酒都會被人算計。咋麼著嘴角,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衣衫強迫他靠近自己,“老鴇,你說,我該拿你如何是好?是殺了你解恨好呢?還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好呢?”
“我...你是那個女人!”
老鴇前後不搭調的邏輯慌亂了出口的話,隻是覺得眼前這個女子的說話和動作都像極了曾經的那個女人。他恨女人,尤其恨那些感情不專的女人,所以他用正義的刀,劃破了她的臉,讓她一輩子都不能禍害男人。可惜..可惜就算他這麼做了,也不能救贖自己,更不能換來女皇的垂青,直到現在他也不過是她的奴才而已...
“嗬嗬,看來你還沒有真瘋嘛!不錯,我就是鸞罄要找的陌,我沒死。”我自嘲一笑,沒有半點隱藏自己身份的意思,“既然我沒死,那麼指使你的那個人,就要遭殃了。”無奈的朝他眨眼,顯得十分無辜的樣子。
“女,女皇她...”
“哎呀,你還擔心她,你怎麼不想想你自己。”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她舍得扔你進來套出端倪,就不是沒想過你會沒命出來。你也不過就是她的卒子,扔了也不覺得可惜。”
“...”
也許是出口的話戳中了他的痛楚,他竟然不吱一聲地偏頭倚靠在牆邊。
“你與落夏認識,就不會不知道落夏是鸞罄的情|夫。看看他身處何地,還不明白麼?”
我有打算將老鴇勸服,然後在我離開聖鸞國的時候放他歸隱。如果不是仝月她們步步緊逼的威脅,也許此世的‘情癡’和我身上的罪孽會減輕不少。我本不想傷人,除了憐惜生命以外也是為了早日找到他們祈願。
“嗬,女人不都一樣,冷血無情又多情...”老鴇忽而開口,眼神變得虛無飄渺,像是個沒有靈魂的軀殼,等待救贖的那秒。
“冷血無情,又多情...這樣的判詞果然是犀利。女人本就是情骨,愛憐之物,也就逃脫不了愛情的束縛。原本我以為,愛情隻是兩個人的你情我願,現在倒覺得十分幼稚可笑。經曆了生死殊途後的關係令我敬畏愛情,它可以博大到無窮無盡,乃至生命終結的那一刻都不能抽離。多情,是,我承認我已經叛離了曾經的信仰,但我不曾後悔。圍繞在我身邊的男人們,他們個性迥異卻十分相同,相同的是深愛我的情意。我忘不了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也離不開,閉上眼都是他們的身影,揮之不去。也許在他們的眼中,我是個多情的女子,可是在我的心裏,他們都有同樣的位置。”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夠擁有,但我會努力去追尋,哪怕等到的是一句冷冷的別離,也不枉我對愛情的執著追逐。我自私,卻也矛盾的無私,擁有的同時給與自由。如果他們不適應不接受,我也不會勉強更加不會利用,也許這就是我適合生存在這片土地,又不適合做女王的緣由:多情卻用情。”
我不知道自己一股腦的話對他有沒有半點的勸解,但是在我的心裏,這就是埋藏的深刻領悟。也許女尊的國度裏男人才是受傷最多的人,也是最需要疼愛的人。可在我的心裏,男人女人本就是平等的,都有權利選擇相愛的方式。不論是否在這樣一個獨特的國度,都應該大膽示愛,不懼退縮。
“你和她...果然不同。”半響,老鴇抱著雙臂蜷著腿,將臉埋在其中,悶悶地說道。
我舒了口氣,胡亂的勸慰倒也起了點作用,最起碼讓他不是那麼的緊張和恐慌。我上前,扶起老鴇,讓他與我同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熱茶遞了過去,“喝點茶吧。”
老鴇諾諾的眼神盯著她很久,才伸手接過茶,“你的臉...”
“哦,如你所見,蛻變如此,我也不能選擇。”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涼涼的觸感付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