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想回來和老婆親熱親熱的,出了這檔子糟心事,嶽陽鵬頭疼欲裂,真是宮裏家裏都不安生,個個不給他過太平日子。
蔣夢雲知道的也不多,這事情還得問錦屏和薛辟,可錦屏遭人奸汙,身心殘破,他此刻去揭她傷疤盤問她,未免不近人情,故此還是先審薛辟。
“你去躲書架後麵,不許出來,要是薛辟說謊,待他走了再告訴我。”
他把蔣夢雲推到隱蔽處藏好,等薛辟憤憤地來到書房,先劈頭蓋臉一頓罵。
“……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整天遊手好閑,不務正業,除了混脂粉堆還幹過什麼正經事沒有?!
老大不小的人了,過的什麼混賬日子!既不讀書考功名,也不幫家中長輩分憂,還有沒有點男人的擔當?
你以為家裏有錢就能躺一輩子,做一輩子紈絝廢物?
薛氏子孫要是個個都像你這麼敗家,還有什麼東西能留下去?
祖輩心血就是給你拿來吃喝玩樂的?
站好!給我把胸挺直!
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也不嫌丟臉,我都替你臊得慌,早就該狠狠教訓你一頓了……”
蔣夢雲在書架後邊聽傻了,這哪裏是妹夫,分明是親爹啊!這些話薛家姨丈也常罵哎,表哥好可憐,離了家也躲不掉“爹罵”。
何止可憐,薛辟人都僵了,嚇得大氣不敢出。
他本來以為嶽陽鵬要追究錦屏的事,沒想到先挨了一頓爹味臭罵,仿佛自家老頭附體,勾起他內心深處刻入骨髓的恐懼,別說頂嘴,連抬頭瞄一眼的膽量都沒。
夾帶私貨發泄夠了,嶽陽鵬才轉入正題,到了這個時候,薛辟身上剛進書房時的傲氣早已蕩然無存,老實得和孫子一樣。
“說,究竟怎麼回事?為何要奸汙我家丫鬟?”
“我……”
審犯人的慣用招數就是先聲奪人威脅恐嚇,氣勢上壓製嫌犯,令他心生畏懼不敢頑抗,而後問罪時處處設下陷阱,比如開口就“認定”是他強奸,若他不反駁這一點,就等於認罪。
薛辟沒有反駁,非但認下了“奸汙”錦屏的罪,還說要買她。
“我看上她了,聽說她與你有私,怕你不肯賣給我,就用卑鄙伎倆占了她的身子再買,我想收她做妾,帶回金陵去。”
“……”
???世上怎麼有人會用“卑鄙伎倆”四個字來形容他自己?嶽陽鵬盯著薛辟,擰眉不語,無論是他還是夢雲,都不相信這番說辭。
“我暗中戀慕她許久,今日情不自禁,一時衝動,冒犯了她,你要是不準備納她為妾,不如成全了我,讓她有個好歸宿。”
薛辟抬頭挺胸,堂堂正正,麵上並無愧疚畏罪之色,還一副很英勇的模樣。
嶽陽鵬深吸一口氣,出聲提醒他:“她年紀比你大上整整六七歲,要麼你瞎,要麼你以為我瞎。”
“我就喜歡年紀大的。”
“那你為什麼喜歡夢雲?”
“……”
隱藏身形的夢雲終於受不了哥哥的謊言,從書架後麵跳出來。
對他大叫:“你說謊!四哥哥根本不喜歡錦屏,也從不冒犯女子,你不是這樣的人,到底有什麼隱情,你快說出來啊!”
她氣得小臉通紅,不斷用手背抹眼淚,無論如何不信薛辟的話,倔強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