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之父,那個世上最強的人,如果連他都無法對付念生,那麼天下蒼生還有指望嗎?
想到這裏,烏巾幗不禁有些絕望,而烏須眉似乎看出了她的意思,忽然一把拉著她的手,說道:“所以女兒,你一定要盡快去找到你哥,找到商十年小兄弟,之前我得到消息,說他們二人就在方遠老前輩那兒。你去找到他們,然後跟商十年小兄弟說,就說念生已經出世,凜冬即將來襲,讓他盡快與玉林之父完成傳承的儀式,好拯救天下蒼生於危難之中。”
“商十年?他跟玉林之父有什麼關係?”烏巾幗不由奇怪道。
卻見烏須眉這時神色忽然一緊,抬眼看了一下遠方的天空,他急聲說道:“沒有時間解釋那麼多了,你隻要記得,商十年小兄弟就是玉林之父的傳人,找到他,如今也隻有他才能對付念生了。”
說著烏須眉忽然一把將烏巾幗推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然後臉色變得溫柔起來,看著自己的愛女,烏須眉忽然說了一句:“巾幗,還有冷霜,你們二人都是為父的好孩子,為父為你們而驕傲。你快點走吧,為父還得肩負起身上的責任,即便是念生到來,我們也要與他一戰到底。”
話音落下,烏須眉往馬身上拍了一掌,那匹馬吃疼一驚,頓時撒開腿狂跑出去。
……
事情聽到這裏,商十年陷入了一陣沉默,怎麼每一個人都在說自己是玉林之父的傳人。可是到現在為止,他卻連一次都沒有感覺到自己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雖然索卡說他身上留著玉林之父的血,雖然方前輩說他是玉林之父親選的傳人,可是玉林之父呢?商十年身為玉林一族的族人,就出生於玉林異地,他都從未見過玉林之父長什麼模樣。
如果自己真是玉林之父的傳人,而且按烏須眉的說法,他還得接受玉林之父的什麼傳承,可是為什麼,現在事情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玉林之父竟然連一次都沒有聯係自己?
他真的能對付得了念生,真的能拯救得了天下蒼生嗎?
接著烏巾幗斷斷續續的,又說了一些她在離開了雙月莊之後,因為不放心,有掉頭回去,心中還在幻想著念生並沒有脫困出來,他們夜熊世家也是安然無恙,一切都隻是個誤會的可能性。然而,最後她還是失望了,在遠處,那座昔日充滿了繁華與喧鬧的美麗城市,此時已經化作了一片熊熊火海。
夜熊世家,已經沒了。
烏家兩兄妹陷入家破人亡的悲痛之中,商十年也是一臉沉重,伸手輕輕拍著烏巾幗嬌柔的後背。在這種時候,一切安慰的話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如果有心,那還不如直接殺了念生,為那些死去的亡魂討回一個公道來的幹脆。
就在這時,院外忽然聽到一陣噪雜聲,接著不一會兒就見到一道嬌小的人影衝進房中。商十年抬眼一瞧,卻是張曉鳥那丫頭。也不知是幻覺還是什麼,隻不過數日不見,這丫頭竟然像是長大了不少。商十年的臉上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正想對張曉鳥說點兒什麼,卻見張曉鳥進屋之後忽然一怔,接著清麗的臉上閃過一絲寒光,就見她右手一伸,一柄細劍握在手中,竟衝著商十年攻擊過來。
“你幹什麼!”商十年驚呼一聲,趕忙將懷裏的烏巾幗護在身後,他剛才分明感覺到,張曉鳥那一劍,就是朝著自己懷裏的烏巾幗來的。
她們二人素不相識,怎麼初一見麵就好像生死仇人這般,竟然一出手就是殺招?
商十年顯然有些想不明白,接著他便身形一動,閃身到張曉鳥身前,隻是伸出一指,便將張曉鳥手中的細劍牢牢夾住。張曉鳥幾次運力想要抽出,卻都毫無作用,臉上急的一片緋紅。怒道:“好啊,我說你怎麼一出去就那麼久,原來是找了這麼一個狐狸精回來,哼,你……你欺負我……”
張曉鳥說著說著,忽然丟下了手中的劍,像是極其委屈那般哭了起來,弄得商十年一陣不知所措。隻得上前一步,在張曉鳥俏皮的小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笑道:“哭什麼,你個傻丫頭,這位是烏巾幗姑娘,冷霜兄的親妹妹。在這之前,我曾有很長一段時間留在他們家,得到他們的照顧。所以說,他們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個傻丫頭忽然一出來,不分青紅皂白舉劍就刺,我還沒問你想幹什麼呢,竟然就先惡人先告狀,反說我欺負你來了。”
張曉年聽到這話,這才留意到烏冷霜也正在一旁呢,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神明顯有些不善,看來剛才自己舉劍要刺向他妹妹的舉動已經引起了他的不滿,隻不過是礙著商十年的麵子,才沒有說什麼罷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方遠也忽然走了進來,看了看商十年,又看了看在那哭哭啼啼的張曉鳥,心中猜測這丫頭估計又是小孩子脾氣了,於是當下一笑,拍了拍張曉鳥的柔肩,說道:“我說曉鳥啊,十年小兄弟還沒回來的時候,你就成天到為師麵前打探他們的消息。可是他們這一回來了吧,你又拿著把劍又吵又鬧的,為師可真的是有些看不懂了。”
卻見張曉鳥委屈地撅了一下嘴,眼神看著躲在商十年身後,時不時探著腦袋打量她幾眼的烏須眉,想到之前那二人相擁而坐,一副親熱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憤憤地說了句:“誰想這個沒良心的了,我才不想他,你看看他,現在美女在懷,哪兒還顧得上別人。”
聽到這話,就算是商十年再怎麼反應遲鈍,也能感覺到那空氣中濃濃的酸味了。
方遠更是不由一笑,捋了捋長須道:“我又沒說你想他,曉鳥你多慮了,哈哈……”這下張曉鳥更是神情一窘,想到自己剛才的失態,臉色越發變得紅了起來。
“師父,怎麼連你也……”
張曉鳥氣急在地上跺了跺腳,最後嬌哼一聲,扭向一側,不再說話了。
而方遠則走到烏巾幗的麵前,笑了笑道:“原來是我的烏姑娘,自從幾年前在雙月莊一見,此時都已經四五年過去了,果然女大十八變,老夫都差點兒沒能認出來。”
烏巾幗在方遠麵前,又恢複了她世家小姐的風範,趕忙行了個禮,笑了笑道:“見過方前輩,因為事情緊急,之前家父跟晚輩說兄長在前輩府上,所以我一到此處就直接請求與兄長見麵,也沒來得及見過前輩,當真非常失禮,還望方前輩切莫責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