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欲拿著宿舍鑰匙,平靜的拖著箱子,一步一步地走向3層。
323著實是難找,在樓層最裏端的拐角處的最後一間,宿舍門正對著逃生樓梯。
陳欲很不喜歡這個位置,但出於自己好靜的特性,也還算不錯。
陳欲打開門剛踏進宿舍,便驚呆了。他從沒見過如此整潔的男生宿舍,雖然在自己來之前隻有一個人住著,但正是因為宿舍裏並無他人,便會成為很多人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的理由,而這裏恰恰相反。
宿舍的床位是上床下桌的一體式結構,宿舍很大,還有單獨的衛浴,看來住宿費不低。陳欲環視了四周,並未見到那位舍友,便在那人的床位邊上停住了。陳欲並不想和那人頭對頭睡,索性將行李放在了那人對麵床鋪的位置。
陳欲在宿舍裏走了一圈,窗戶大開著,窗簷下還點著蚊香,蚊香並沒有熄滅,看來那人隻是暫時出去了。那人的書桌上幾乎是一塵不染,正中間隻有一台筆記本電腦,左側的兩層架子上全是有關攝影的書籍,右邊的架子上整齊的碼放著一排單反鏡頭,陳欲不由得哼笑,不愧是學傳播的!
陳欲又去浴室瞅了瞅,推開浴室門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道,不嗆人,反倒是直衝腦髓的精神和舒爽。洗漱用品都整整齊齊的被擺放在一進門右手邊的儲物架上,洗手台上則是牙杯牙刷和洗麵奶。浴室是幹濕分離的,連馬桶都是鋥光瓦亮。
陳欲從浴室出來後走到自己床鋪位置上坐了下來,心想這位室友,到底是強迫症還是潔癖,或者兩者都是!竟然比凝脂和羽墨活的還要在意精細。
想著想著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慢悠悠的並不著急,離自己所在的寢室越來越近,看來是自己的室友回來了。
陳欲並沒有在意,反而站起身來拉開箱子收拾起行李。
“哢嚓”,門被打開。
一股輕柔柔的風也隨著門縫偷溜進來,雖是夏天,但323在宿舍樓的陰麵處,照不到太陽,吹的陳欲後背有些微涼。
陳欲聽著背後的動靜,那人並沒有走進來,隻是在門口站著,也許在看著自己。
陳欲認為自己應該和對方主動打個招呼,畢竟還要一起生活幾年,便直起腰身,定了定神,轉過身去。
就在陳欲轉身望向那人的瞬間,又一陣暖柔的微風拂來,將陳欲額頭兩側微垂的細軟青絲挽了起來。
那人的身體肉眼可見的微顫了一下,轉瞬即逝。
陳欲的眼角微微揚起,嘴角自然也隨之含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門口那人依然沒有動靜,就這樣默默的看著陳欲。陳欲有些不自在,但還是硬著頭皮打了招呼。
”你好,我叫淩無恙,是新轉來的插班生。”淩無恙是陳欲的新名字,是羽墨和凝脂一邊看電視一邊吃薯片,絞盡了腦汁才想出來的。
陳欲聲音也一改往日的陰鬱和清冷,變得溫潤了不少。
陳欲以為是對方並不歡迎自己,也不再多說話。
片刻,那人往前挪了一步,反手關上了門,又向著陳欲慢悠悠的走過去。
陳欲並沒有動,隻是看著這個少年不緊不慢的向自己走來,陳欲的眼睛一直看著對方,陳鴻說過,隻有死盯著一個人的眼睛,毫不閃躲,對方才會先敗下陣來。
但那少年似乎也是這麼想的,並沒有因為陳欲的眼神而畏懼。
等那人走近了,陳欲才看他看的真切。
那少年一頭清爽的圓寸,幹淨利落,麵容清俊秀逸,棱角分明,他的眸子清澈明亮,睫毛纖密,嘴唇薄厚適中,身形頎長挺拔。肩膀寬闊有力。身上隻穿了一套寬鬆的純白體恤和運動衛褲,依然藏不住身體的健康和壯碩。本以為自己已經夠高了,那人竟比自己還要高一頭。最引人目光的,便是那人的耳垂上,戴著一副素淨的啞光純銀耳圈,沒有任何的圖案修飾,就隻是靜靜的墜著,讓那人的氣質多了些痞氣。
那少年自然也能將陳欲看的分明,他從未見過這般長相的男人,柔美無比,看似溫柔非常、麵如冠玉,目若朗星,眼底好似有無數繁星閃爍,星星碎碎漾著光,但卻仿佛有著一個寬闊的世界,令人難以洞悉,還那樣的生人勿近,不惹半點塵埃。近在咫尺,卻又咫尺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