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年時代,時光總是飛逝的前進,再怎樣用心體會,也趕不上它的速度。
當天晚上,吳悠又失眠了,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寂靜無聲的夜帶給他的都是折磨和痛苦,輾轉反側,似乎夜永無止境。
他回味著與陳欲的第一次擁抱,他想著陳欲那雙太過漂亮的眸子,又黑又亮,眼角泛起的那一絲殷紅,他想著自己剛想與他親吻時,那人突然從自己的懷裏掙脫,像是受驚的小白兔,他想著那人跟自己說的那句“對不起。”
陳欲也不好過,窩在被窩裏,他能感覺到對麵的床上有一雙眼睛時不時的看自己。
陳欲心想,這下算是把自己給搭進去了,本來有一萬種方法可以得到藏寶圖,最後卻選擇了最傷害自己的那一種。陳欲閉了閉眼,他有些茫然和無助,事態的發展完全失去了控製,他萬萬沒想到那人對自己會是這樣一種感情,最重要的是······自己明明不是同性戀,卻被那人溫暖著、嗬護著,麵對那人的猛烈攻擊,自己卻毫無辦法。
這一夜,兩個人各自受著折磨,不知不覺天亮了。
他們之間的尷尬和感情都有了升華,一整天基本沒有什麼交流,吳悠總是忍不住的看他,忍不住想要和他說話,但一看到陳欲冷漠的表情,又退卻了。
周五的上午,吳悠的心早就飛到了西山的民宿裏,更無心學習。他呆看著身邊的陳欲,看著他臉向著窗外,柔光不偏不倚的照在他的臉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那麼安靜的坐著,吳悠猜測,也許他在想自己,在想未來。
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陳欲都沒有回過頭來。
吳悠喝了口水,給自己壯了壯膽子。“無恙,那個······”
他的聲音極小,戰戰兢兢。
“什麼?”陳欲回頭的時候,滿眼的茫然,挑著眉看他。
那一雙眼睛,是吳悠心底裏最柔情的一部分。
“我想說······午飯,我們訂餐在宿舍吃吧,食堂的飯我真的是吃不下了。”
“嗯,好啊。”陳欲的語氣聽不出情緒,平穩又淡然。
但吳悠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他以為陳欲再也不會搭理自己了,他以為陳欲生氣了。
吳悠拿起手機,“你想吃什麼?”
“都行,點你想吃的。”
“我記得你愛吃三杯雞,我們就點那個吧。”吳悠抬眼瞅了瞅陳欲,隻見那人正對著自己笑,笑裏有陽光,有青草,有花香。
吳悠的心又被融化了,他想著這兩天的失眠,簡直就是自己在精神內耗。
兩人並肩走著,陳欲的電話響起。他看了看來電,“吳悠,你先回去吧,我接個電話。”
吳悠有些不高興,陳欲每次接電話都是背著自己,但也不好多說什麼。
陳欲看著吳悠走遠,才接起電話。
“老大,怎麼接的這麼慢!”
“你有意見?”
“沒有!怎麼會!”羽墨聽陳欲這語氣和態度,估摸著心情又不好了,“下午去西山?”
“嗯。”
“用不用我和凝脂過去,畢竟是龔家的地盤,我怕他們知道你去,會難為你。”
陳欲挑了挑眉,“難為我?正好,新仇舊賬一起算。”
“不是,老大,有外人呢,怎麼算?還是我們跟著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他們反而不會怎麼樣。”
“老大,你就聽句勸,我們在旁邊守著,不會太多人。”
陳欲沉默了片刻,“行吧,你們小心點。”
“好的,老大!”
陳欲和吳悠吃完飯,便開始收拾東西。
“無恙,不用帶太多,就住一晚。”
陳欲笑了笑,“我知道,我就帶一套衣服。”
吳悠扭過頭衝陳欲的包裏瞥了一眼,“我們倆帶一個包就行了吧,你騎車,不好背著包,把包給我吧,我扔老邢車上。”
陳欲收拾東西的手停住了,想了想,“也行,那你把東西拿過來吧,都放我這。”
吳悠將衣物遞給陳欲,又轉身去洗手間拿洗漱用品。
吳悠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用手順了順胸口,他能感覺到自己有些激動和緊張,這是第一次和那人出遊,想想就興奮。
他又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耳垂上的素銀耳環,那晚他本想著,如果那人答應了自己,就把耳圈的其中一隻送給他,算是標記了此人名花有主,可那人······
吳悠自嘲的笑了笑,怪自己心急了。
吳悠從來都不是著急的性子,自己處事向來冷靜,哪怕是麵對徐家那些討厭的人,自己也能做到麵不改色心不跳,學業、格鬥、藝術,哪怕是謊言,自己也是拿捏到位。
卻在那人麵前,放棄了所有的底線和原則。
吳悠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嚇了一跳。
“哥,好的好的,我們現在出去。”
“無恙,老邢他們已經在校門口了,你要去騎車麼?”
“嗯,我去騎車,你呢?”
“那我直接去大門口吧,老苟還沒來,咱們去門口等一會。”
“好。”陳欲將包甩給吳悠,自顧自的走了。
吳悠歎了口氣,感覺那晚過後,那人對自己時好時壞的態度,更嚴重了。
摩托車的轟鳴聲,在校園裏響起,出了學校大門,便看見吳悠和幾個打扮潮流的男生手舞足蹈的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