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墨雲衛?”軒轅珞燁看著那十幾個黑衣人身著的黑衣上,繡著幾枚不甚明顯的深灰色流雲,語氣中帶著不確定。
“屬下參見六皇子。”
“唰”地一聲跪了下來。幾十道聲音有男有女卻是異常整齊,在這喧鬧的環境顯得格外低沉。
二十四墨雲衛,顧名思義就是由二十四個人組成的衛隊。與十焱暗衛一樣,他們武藝高強,終年藏在暗處保護著炎帝,從來不以真麵目視人,可是又有所不同。二十四墨雲衛人人佩戴麵具,此麵具在他們加入衛隊開始,就牢牢焊接粘連在他們的臉麵之人,若要取下除非毀去容顏撕下一層皮來,否則便是永世無法摘下。而十焱暗衛卻是人人擁有一手製得人皮麵具的好手藝,一轉臉便又是另一個人。所謂暗處,有時就是他們明明在你身邊,你卻毫無察覺。沿街叫賣的貨郎,大腹便便的孕婦,穿金戴銀的商人或是明察秋毫的青天大老爺,他們可以根據各個人物的神態,身形,聲音,動作,甚至眼神進行模仿,惟妙惟肖,絕對連最親近的人也無法辨認。
這二十四墨雲衛可謂是炎帝的貼身保鏢,人數本來就不多,可炎帝竟然還能分出一半人來保護軒轅珞燁,足見他對這個兒子的寵愛。
聽到了他們的承認,瓔珞鬆了一口,很守規矩地鬆開了軒轅珞燁的衣袖,向後退了兩步,退到了軒轅珞燁的身後,完美地保持了主人與下人之間一步半的距離。
軒轅珞燁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個人派來保護他的,哼,內疚麼?“那麼,你們。。。。。。”軒轅珞燁的眼角向小巷內瞟了一下。
領頭的黑衣女子明白了軒轅珞燁的意思,恭敬地答道:“是國師大人,大人生怕殿下獨自前去容易受傷,便扔下白幡示意卑職們前去小懲惡霸、救下老人。”
“國師?國師?”軒轅珞燁口中念叨著“國師”二字,突然靈光一現,“國師,君滄笑,原來如此。”
原來他是國師啊,難怪那麼的與眾不同。瓔珞站在軒轅珞燁的身後,抬起螓首望著群星璀璨的夜空。
“砰,砰,砰。”絢爛的煙花在半空中不停地綻放,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帝都,當然也照亮了軒轅珞燁他們所在的那一方角落。
“惠娘——”老瘋子從一個墨雲衛懷裏掙紮而出,飛快地越過了其他墨雲衛與軒轅珞燁,一把抱住了正在欣賞煙花的瓔珞,不斷喃喃著:“惠娘,我的惠娘啊。”
瓔珞先是一愣,然後用眼神製止住了想要上前的軒轅珞燁,十幾個墨雲衛快速地回神站起身來想要衝上去拉開老瘋子,但是見到他們的六皇子在瓔珞的眼神下放棄了上前,便也停下了腳步決定靜觀其變。
瓔珞仰視著比自己高將近兩個半頭卻胡言亂語淚流滿麵的老瘋子,輕柔地撫了撫他的後背,淺笑著說道:“老人家,我不是惠娘啊。”說完,又踮起腳拿出袖中的粉色絲帕擦了擦老瘋子滿臉的淚水與灰土。
老瘋子定定地看著她的溫暖淺笑與擦臉的動作,再次說道:“惠娘,你是,你是啊,你是我的惠娘啊。”說著便又抱緊了一分。
軒轅珞燁在旁邊看的是咬牙切齒,為什麼人人都可以抱瓔珞!我都還沒抱過呢!要不是瓔珞製止與略帶企求的眼神,他早就衝過去一把推開那臭老頭了。
“好好好,我是惠娘,那麼你是誰呢?”瓔珞被抱的有些難受,但仍是不忍心看一個老人如此傷心,就順著她的話應了下來。這老人看起來也有六,七十歲了,即使惠娘是他孫女也該有二三歲了吧,竟然將隻有八歲的瓔珞認錯,看來真的是瘋的很嚴重了。
“惠娘,我是即離,我是櫻即離啊,你不記得了麼?”他生怕他的惠娘不記得,於是說的很快很急,說完後有些孩子氣地嘟起了嘴。
尹即離?軒轅珞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總覺得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我當然記得了,那麼即離,給我講講我們從前的事吧。”對於這個老人瓔珞總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像是生命的某種聯係一般。她不知道該如何使老人平靜下來,隻覺得這樣講下去也許老人會漸漸地醒悟。她輕輕地推開了老瘋子,而後拉起了他的手坐上了一旁人家的台階上。
“你以前都叫我阿離的。”老瘋子嘟囔了一句。“我們同月同日出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我隻比你大五歲,從小便立誓要娶你為妻,你也是非君不嫁。在你及笄也就是我弱冠(女子十五歲及笄,男子二十歲弱冠)的那一天,我終於鼓起勇氣,向我的家人說出了我想娶你的念頭。可是他們,他們不允許我們成婚,他們說你血統低賤,隻配當我的通房丫頭,還要我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可我隻要你。於是,我們趁著家宴之際連夜逃跑。我們拚命地逃啊逃,所到的每個地方都呆不過一天,整整逃了一年總算是逃脫了他們的追捕。可是,後來盤纏都用完了。你知道後來又發生了什麼麼?”老瘋子的臉上呈現出一種異樣的平靜,卻語氣天真地轉過頭問瓔珞。
瓔珞又怎麼問可能會知道呢。隻是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他必定出身於某個世家大族。於是她又轉過頭淺笑著,“我喜歡聽你說。”
一旁站著的了軒轅珞燁再次鬱悶,瓔珞那家夥什麼時候對自己那麼真心地笑過啊。
老瘋子聽了瓔珞的這句話,很開心,笑得兩隻眼睛成了彎月,伴著清風徐徐。瓔珞似乎依稀看出了他年輕時帥氣儒雅的樣子。
而軒轅珞燁在他站著的那一個角度俯視著老瘋子,竟然看出了瓔珞的麵目,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臉型都超乎異常地神似。也許隻是自己眼花罷了。軒轅珞燁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