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藍白病號服的鬱祈年安靜的躺在病床上,黝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盯著慘白的天花板,那慘白漫延了整個房間,牆壁、地板白的比鋪滿鮮血,還顯得讓人無助。
他是因為吸入大量花粉,引起先天哮喘,從而引發肺源性心髒病進入醫院的。
鬱祈年已經五年沒進過醫院了,這對於從小就有哮喘和心髒病的他來說簡直是奇跡。
這多虧了那個仙境裏的靈泉水,“不對,是多虧了他。”
想到此,鬱祈年的睫毛微微顫了顫,一如輕揮的蝶翼。
“如果能再見到他就好了。”
“哢噠”開門的聲響將鬱祈年的思緒拉了回來,一個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小年,你沒事吧!”
“舅舅,咳我沒事咳咳。”鬱祈年扭過頭麵對男人輕聲回答,臉色慘白如紙。
中年男人是他大舅,待他一直很好,鬱祈年很喜歡母親這邊的親人,雖然生活不是很富裕,但對他的關心和疼愛做不了假。
但母親一朝去世,姥姥皆因悲傷過度而亡,姥爺前幾年也生病去世,剩下的便隻有這個舅舅了。
“靠,鬱家這群有娘生沒娘養的狗東西,我真想把這群偽君子全他媽殺了!”楊忠麵上的怒火盛可以燎原,隨即一把握住了鬱祈年白皙修長的手,“小年,等你好了,你就跟舅舅走,離這群殺千刀的遠遠的,咱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鬱祈年愣了一下,簡單的愛意一直都可以輕易衝破他心中不高的卻封閉的牆。
他沒說話,轉過頭平躺,將眼底的湧上來濕意逼退。
“沒事的舅舅,你別生氣,我下次一定會注意我自己的身體的,決不讓舅舅再擔心。”
鬱祈年輕聲安撫著暴怒的舅舅,一邊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唉,”楊忠還想再說什麼,但看著這樣的鬱祈年竟一時語塞,最後隻能把火憋回去,鬱悶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那小年你自己注意著,別再被鬱家那群混賬欺負了。”
“我知道了舅舅,我這不是最近幾年身體都比較好,就一時疏忽了嘛,經過這一遭,我肯定以後再也不會馬虎了。”鬱祈年嘴角微微上揚,好似寒冬落雪的嬌花,明媚了整片暗沉的陰霾。
楊忠被這笑晃了神,一時想起去世了很久的妹妹,那時她也躺在病床上,像這樣溫暖地對自己笑。
這讓快五十的大老爺們,突然忍不住落了淚。
“舅舅,你怎麼了啊?別哭啊,我真的沒事。”鬱祈年看到這掙紮著要坐起來,卻被男人的大手一把按了回去。
楊忠一時間感到十分丟人,小孩從鬼門關裏走一遭都沒哭,自己反倒在他麵前落了淚,“我沒事,那小年好好休息,舅舅先去給你買些吃的。”
“好,舅舅我想吃小米南瓜粥。”鬱祈年說道。
“沒問題,舅舅這就去買。”楊忠一邊答應著,一邊離開了病房,出去時輕輕地帶上了門。
舅舅走後,鬱祈年轉頭看向了窗戶。
六樓說高不高,但能看到湛藍的的天空一望無垠,棉花糖似的雲朵擠成一團團,偶爾幾隻飛鳥支起小帳篷般的翅膀劃過玻璃,引得鬱祈年一陣歡喜。
“但這可沒有我和那個人的仙境美。”想到這,鬱祈年有些小得意。
他意念一動,眼前便是極美的世界,湛藍的天空幾乎沒有一朵雲彩,飛鳥成群結隊的玩鬧歌唱,空氣裏飄著各種果子的芬芳氣息。
綿延在腳下的是一片望不到頭的果林,長勢都極好,在微風的輕撫下緩緩起舞,繁茂木葉摩挲的聲音似雨點落地般悅耳。
蘋果,梨子,葡萄,柿子,芒果,榴蓮,椰子......這些本不能一起生長的果子此時全部同時出現在這片果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