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時間已經到了淩晨三點。
原本沉寂安靜的城市逐漸蘇醒過來,透過車窗往外看去,能清楚看到路邊早餐店內透出的暖黃燈光。
田惟打電話過來詢問孟晚:“你走到哪兒了?”
“還在路上。”孟晚閉眼靠著椅背,反問道,“你已經到了?”
“到了。”田惟站在醫院外的街邊,指間夾著一根已經燃了大半的煙。
他將煙遞到嘴邊吸了一口,隨著煙圈吐出,他的困意也散了不少。
田惟隨手將手裏的煙頭在垃圾桶蓋上碾滅,說道:“我先進去看看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到了先別進來,等我給你發消息。”
孟晚不置可否地說道:“你先進去吧,我應該也快到了。”
孟晚話剛落,薑武立刻接了話:“晚姐,我們還有二十分鍾就到了。”
薑武的聲音並不小,加上車內十分安靜,電話對麵的田惟也清楚聽到了這句話。
他把煙頭丟進垃圾桶,呼吸間霧氣縈繞,連帶著指尖都微帶著幾分冷意。
田惟說道:“行,二十分鍾的時間,應該夠了。”
田惟轉身,帶著保鏢和司機大步向醫院走去。
醫院診療室裏,羅浩波臉色沉得堪比一塊黑色煤炭。
他眼角青黑,就連嘴側也有些紅腫,加上頭頂纏著的白色紗布,看起來頗為淒慘。
看到羅浩波的第一眼,田惟莫名覺得有些牙疼。
他也沒想到,江隨那小子下手會這麼狠哪。
羅浩波從小被人寵著長大,怕還是第一次受這麼大的罪。
看到田惟,不停用紙擦著額頭汗水的洪雄就跟看到救星一樣,連忙迎了上去。
“田總,您可來了。”
田惟看了洪雄一眼,眼神十分冷淡。
洪雄本想再說點什麼,被田惟這個眼神一瞧,嚇得話全部咽了回去。
田惟並沒有理會洪雄,畢竟洪雄這種人,多的是時間處置。
羅浩波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向自己走來的田惟。
他自然也是認識田惟的。
田恬的親哥哥,敬文娛樂的少董,是和他們這種隻會吃喝玩樂的二世祖完全不同的存在。
畢竟田惟是名牌大學畢業,未來會繼承家業的精英,而他們,則是早就被家族給放逐的廢棋。
若是以前,羅浩波定然不會主動和田惟交惡。
但今天這事,若田家不給出個說法,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自認自己是苦主,羅浩波底氣十足。
出乎羅浩波的意料,田惟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安慰他這個受害者。
田惟看向一旁的醫生,問道:“醫生,請問這人的傷嚴重嗎?”
“還好。”醫生聞言眼神有些怪異,他看了眼羅浩波的頭,回答道,“就一些皮外傷,現在已經處理好了。”
“謝謝,我明白了。”
田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視線一轉,落到了羅浩波身上。
羅浩波毫不避讓,不甘示弱地回瞪了過去。
隻不過他眼眶烏青一片,雖然用力睜大了眼,但是不僅沒有多少威懾力,反而看起來頗有幾分滑稽。
就像一隻並不強悍的弱獸,硬撐著張開自己並不怎麼堅硬的尖刺,努力做出一副足以和其他人一起在戰場上廝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