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輕嘖了聲,索性又從浴室走了出來。
她拖過一把椅子坐下,左腿一翹就搭在了右腿上。
“那他這人不太行啊,身邊有個這麼有能力的朋友不好好經營關係,反而因為嫉妒而越行越遠。”
想到自己看到的結局,孟晚也歎息了一聲。
“失意之下,他被人故意引誘到了賭場,原本隻是小賭,他還贏了不少。隨後胃口被越養越大,落下的賭注也越來越多。”
也不知是不是田恬的錯覺,此刻燈光從孟晚上方灑落下來,田恬總覺得好像看到了孟晚眼裏清楚又明了的歎息之意。
田恬神色肅穆了幾分:“他也是你的好朋友嗎?”
“算不上。”孟晚搖了搖頭,“以前的他真的是一個挺好的人。”
在孟晚有一次因為低血糖而昏倒時,第一時間衝過來把她背起來送到醫務室的人就是他。
孟晚和他隻是泛泛之交,屬於在街上遇到最多隻會相互頷首點個頭算是打過招呼的類型。
但孟晚一直都清楚記得,那人當初背著她跑向醫務室時的側臉有多沉穩。
“他是因為賭債還不上才進的監獄?”
田恬想了想,卻又覺得不太對勁。
“不應該,如果他真還不上賭債,賭場的人根本就不會放過他,又怎麼會把他送進監獄裏。”
他如果留在外麵,說不定還有奇跡發生突然還上賭債的那一天。
可若是進了監獄,那就是一毛錢也別想拿到。
孟晚語氣很是可惜。
“後來他欠下的債務到了一個還無可還的地步,賭場的人追去了他家。因為受到的刺激太大,他的母親當初心髒病發,死在了救護車到達之前的幾分鍾前。”
“他自小父母離異,一手被母親帶大。他受到的衝擊太大,衝進廚房拿出了菜刀。”
田恬倒抽一口涼氣。
“他是單親家庭,竟然還要走上這樣的路?”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他進賭場是想要湊齊救治母親的錢。”
田恬到了嘴邊的話再說不出來。
許久後,她才喃喃說道:“本來想救自己母親,結果自己卻成了刺激母親提前去世的主因。”
這件事落到誰頭上,大概都會瘋。
“現在才來論對錯已經沒有絲毫意義。”
孟晚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田恬的肩膀,語氣沉重地說著。
“不管他是出自何種目的,最終釀成的苦果都會由他自己承擔。不管是誰,隻要沾染上了賭癮,就該幹脆利落的斬斷關係。”
田恬腦子一抽,嘴一快猛地冒出了一句:“那要是我染上賭癮了呢?”
“你想試試看?”孟晚揚唇一笑,笑容明媚,漂亮得令人完全不敢令人直視。
但田恬卻驀然打了個冷顫,她眼神有些遊移,下意識就想要為自己辯解:“晚晚,我就順嘴開了個玩笑。”
“這種玩笑可不能開。”孟晚笑得和善又溫柔,“在你生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我就會端起一盆水直接給你澆滅。”
這個世界上什麼都能沾染,卻也有些東西,這輩子都不能沾染。
陸明旭若不是沾染上了賭癮,也不會造成現在這般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