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聲淡淡說道:“她是我恩人的女人。”
老薑和李聲是多年朋友,自然也知道一些他的往事。
老薑知道李聲當然被一個女人救了,知道他對這個女人很是感激。
但這些年沒有聽到李聲談起這個人,老薑還以為李聲一直沒有找到她。
可現在,李聲卻說孟晚是他恩人的女兒。
“原來溫女士,就是當初救了你的那個人。”
老薑此刻十分慶幸,慶幸自己沒有真的走偏那一條路。
他了解李聲的性子,李聲此刻說起孟晚的語氣雖平靜,但這份平靜裏卻暗藏著不許人冒犯的狠厲。
李聲這人從來就不是善茬,就算到了法治時代,他若是真想要一個人的命,那也不是什麼難於登天的事。
隻是他現在已經走到了這個位置,大概率不會再出現能讓他暴怒到要人命的事了。
老薑拿起茶壺倒出一杯茶,擺放在了李聲麵前。
他說:“你準備的怕是一份厚禮吧。”
老薑這句話不是詢問,而是篤定。
李聲看著放在自己麵前的茶,端起茶杯輕吹了吹茶水,幾秒後緩緩抿了一口進肚。
他回答道:“這是我的一份心意,也稱不上什麼厚禮不厚禮。”
李聲嘴上雖說得輕巧,可當他把禮物送到孟晚麵前時,孟晚看到禮物單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份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
沒有什麼不能收的。”李聲對皺著眉頭的孟晚說道,“我這輩子經曆了不少事,到現在這個年紀了也沒個一子半女。晚晚,若是你不嫌棄,往後也可以把我當做長輩來看待。”
孟晚認真看向李聲。
當初第一次和李聲見麵時,孟晚對李聲的印象並不怎麼好。
若不是之後因為江隨而又有了交集,孟晚和李聲大概這一輩子連見麵點頭的場景都不會出現。
放在孟晚麵前的禮物單很厚,厚到就連孟晚都覺得有些燙手。
房產、珠寶、字畫、古董。
這些東西被分門別類地編造在冊,不過一兩斤重的禮冊,卻承載著至少三億的重量。
這些東西不是虛假的物品,也不是李聲隨口開出的空頭支票。
孟晚能感覺到,李聲說出的這些話全都出自真心。
孟晚輕出了一口氣,對李聲說道:“聲叔,若是你不嫌棄,往後我就是你的半個女兒。”
李聲暢快地笑了出來。
他朗聲說道:“我怎麼可能會嫌棄,有你這個女兒我開心都還來不及。”
笑著笑著,李聲麵上笑意卻又緩緩消失。
他看了眼窗外燦爛的陽光,沉默了很久後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晚晚,能帶我去祭拜一下你的母親嗎?”
若是李聲想,他完全可以自己單獨去祭拜溫柔。
但是他一直都沒有去過。
或許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以什麼身份去祭拜她。
溫柔是他的恩人,更是他瀕死之際的救贖
者。
李聲對溫柔的感情太過複雜,複雜到就連自己出現在她的墓碑前,似乎都是一種褻瀆和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