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紹祺。”
餘清婉本想抱起媛媛，可她的手真的太痛了，痛到她根本就沒有一點兒將媛媛抱起的力氣。
餘清婉站起身。
就算逆著光看不清陸紹祺此刻的神情，但餘清婉依舊能夠想象得到，此刻他臉上的神情究竟有多冷漠和不耐煩。
餘清婉自嘲一笑，也不知道是笑自己這麼多年的癡傻，還是笑自己這麼多年沒有絲毫意義太過多餘的堅持。
隻有她，依舊守著以前的記憶，守著那個記憶裏待她如珠是寶的陸紹祺。
其實她早就該明白的。
陸紹祺早就變了，在日複一日的相處中，他早就被時間變得麵目全非起來。
餘清婉笑著笑著，一顆接一顆眼淚卻沿著她的眼眶滾落了下來。
她臉頰紅腫，發絲淩亂，就像一棵被風雨拍打過的柳樹，在寒風中搖曳。
“我最後再說一次，媛媛就是你的女兒。除了你之外，我沒有過其他的男人。”
陸紹祺依舊沉默不語，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動一下。
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邸，俯瞰著地上渺小的螻蟻。
“還有。”
餘清婉眼神從未如此堅定過，堅定到比她當初答應陸紹祺求婚時還要更不可動搖。
“我愛錯了人，我認。我上錯了桌下錯了賭注，我也認。我的錯誤，我會自己一點一點修正過來。”
她一字一句，當著滿客廳的人把那句話清清楚楚說了出來。
“從此刻起，我不再愛你了。”
不知是不是孟晚的錯覺，孟晚總覺得在餘清婉說出這句話時，陸紹祺身體似微微顫動了一瞬。
可等她凝神看去時，陸紹祺依舊安靜站在原地，哪兒有顫動過的跡象。
須臾，陸紹祺終於開了口。
他問道：“說完了嗎？”
一句話，像是餘清婉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在無理取鬧。
陸紹祺邁步往前，目光從客廳裏滿滿當當的人身上一一掃過。
最終，他的目光還是落到了餘清婉身上。
“我已經帶媛媛去重新做了親子鑒定，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女兒，你想要離婚這件事，不可能實現。”
“死渣男。”
田恬忍了又忍，最後終於忍不住還是爆發了出來。
她冷笑一聲：“陸紹祺，大清都已經亡了，你還搞嫁了你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那一套呢？這陸家也算是禮儀傳家的大家族，怎麼現在就出了你這麼個玩意兒。”
“喔，不對。”田恬看著陸紹祺那張依稀能看出幾分陸明旭影子的臉，輕嘖了一聲，“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和你那個買賣發妻的賭鬼爸爸一個樣。”
“田小姐。”陸紹祺厲喝一聲，“這是我陸家家事，沒有你插嘴的份。”
“怎麼會沒田小姐說話的份？”餘清婉同樣冷聲說道，“田小姐是我請來的客人，我的事，她自然可以插手。”
餘清婉愛陸紹祺愛了太多太多年，早就將陸紹祺慣壞了。
就算平時和陸紹祺鬧別扭，也不過是幾句口角之爭。
這還是第一次，餘清婉為了其他人而對陸紹祺如此態度。
陸紹祺看著餘清婉的眼神一冷，餘清婉強撐著，毫不畏懼地和他對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