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風刮過,沒有關嚴實的窗戶旁窗簾微微顫動著,隨著風的方向來回搖擺。
田恬手裏的紅酒已經喝下一半,聽到孟晚說出的故事,田恬深深歎息了一聲。
她問孟晚:“晚晚,你說這個世界上有很純粹的惡人嗎?”
“有。”孟晚回答得毫不猶豫。
她沒有喝紅酒,而是捧著一杯已經變得溫熱的白開水。
孟晚抿了兩口白開水,看著在窗邊來回搖晃的紗布說道:“但這個世界上更多的,還是處於善惡分界線上的普通人。一步成佛一念成魔,每一個岔路口的選擇,都會造就不同的結果和人生。”
田恬道:“雖然陸明旭也挺可憐的,但是我並不同情他。”
“我也不會同情他。”孟晚拍了拍田恬的肩膀,將杯子裏的水一口飲盡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陸明旭若是可憐,那被他欺騙的宋蓮豈不更可憐。”
可憐二字,有時是最無用的憐憫。
孟晚若是可憐陸明旭,那誰又去可憐她死去的母親和姨母呢?
人心天生就是偏的,無人能例外。
話落,孟晚向田恬伸出手,說道:“杯子給我,我去洗了。”
田恬也不客氣,把酒杯裏最後一點兒酒喝好後直接把杯子遞給了孟晚。
孟晚一手拿著一個杯子走向廚房,見孟晚拿著杯子去水龍頭下衝洗,正在一旁處理著螃蟹的陳姨連忙說道:“孟小姐,你把杯子放池子裏就行,我弄好螃蟹就來洗。”
孟晚動作沒聽,十分利索地將杯子衝洗幹淨,順手拿過一旁的廚房紙巾將杯子上的水漬擦得幹幹淨淨。
她說道:“沒事,就衝洗兩個杯子,順手的事兒。”
陳姨知道孟晚的性子,孟晚說順手那就是真的順手。
陳姨沒有再勸,而是笑著問道:“孟小姐,你這次回了北城怕是又好久才能回寧城了吧。”
“是的。”孟晚把杯子放回收納櫃,“陳姨,聽說你家又要添丁進喜了,還沒來得及恭喜你。”
聽到添丁進喜這四個字,陳姨笑得嘴都快合不攏了。
“謝謝孟小姐的祝福,我兒媳前幾天才查出來又懷孕的事,這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如願正好湊出一個好字。”
“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隻要健康平安就是福。”
“這倒是。”陳姨口上說著話,手裏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
她手十分巧,拿著工具一剪一撬,就把螃蟹肉給刮了下來。
不過短短時間,陳姨麵前的陶瓷碗裏就裝了滿滿一碗蟹肉。
“我也還沒得來恭喜孟小姐呢,到時候孟小姐可要記得我,給我一份喜糖沾沾你的喜氣。”
陳姨對孟晚的事並不怎麼清楚,卻也聽田恬順口提了幾句。
陳姨自然不會那麼臉大地去跟孟晚套近乎提出要去參加婚宴的事。
她就是田恬請來照顧家裏的阿姨,就算被田恬和孟晚稱呼為一句姨,那也不是正兒八經的長輩。
現在能說出想要孟晚給她一份喜糖沾喜氣的話,已經算是過界。
正因為陳姨知道孟晚不是這麼小氣的人,這才敢說出這句話。
孟晚含笑點了頭,回道:“好,到時候我讓田恬給你帶一份喜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