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並不知道孟晚的餘光正看著自己。
她像是一個發現了新大陸的孩子，自顧自玩孟晚的衣角玩得不亦樂乎。
孟晚深吸一口氣，莫名有了種帶孩子的感覺。
可這個孩子，已經是身高腿長超過十八歲的大孩子了。
李聲並不知道孟晚心裏是如何想的。
他低聲說道：“因為幼時的經曆，她對男人很戒備。她第一次看到你時，你穿著一件很漂亮的淺藍色長裙，那是影子第一次，說自己也想要一條漂亮的裙子。”
李聲這些年擁有過的女人並不少，喜歡穿漂亮裙子的女人同樣不好。
影子也曾暗中見過她們，卻沒有一次開口說過自己也想要漂亮裙子的話。
“晚晚，若是她沒有被拋棄，她應該也會長成你這般漂亮又明媚的模樣。”
“或許也是因為見到了你，她才第一次真切明白女孩子應該是何種模樣。”
以前的影子並不開竅。
她隻要有飯吃有衣服穿就已經心滿意足。
但淤堵了很多年的竅門，總還是要開的。
“你就是讓她開竅的那個人。”
李聲並不會去局限影子的未來。
她若是喜歡衣服長褲，李聲就會給她準備好衣服長褲。
可若是她想要穿漂亮長裙，李聲也能給她準備滿屋子的漂亮長裙。
影子說出了想要漂亮長裙的話後，李聲就讓人給她準備了一衣櫃的裙子。
從長到短，從漢服到洛麗塔，各種風格應有盡有。
李聲以為自己會看到假小子突然變成漂亮少女的那一天，但時間一天一天過去，等到夏天到了冬天，影子依舊沒有把裙子穿上身。
就好像她想要漂亮長裙的那句話隻是李聲自己的臆想，並不是從影子口中親自說了出來。
掛斷電話前，李聲說道：“晚晚，若是可以，你就將她帶在身邊一段時間吧。我總有離開的那一天，但他們年紀還小，餘生還很長，他們不該將所有注意力都落到我這個老頭子身上。”
孟晚結束了通話，若有所思地看了影子一眼。
影子沒想到孟晚忽然就結束了通話，她看著被自己捏的皺巴巴還沒複原的衣角，很是心虛地伸手摸了摸正逐漸複原的衣角。
孟晚抬手，伸手手指抬起了影子的下巴。
影子眼神疑惑地看著孟晚，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抬起自己下巴看自己的臉。
若孟晚是個男人，影子定然想也不想贈送給孟晚一套連環三連踢。
但看著孟晚那張漂亮臉蛋，影子不說動手了，就連碰一下孟晚的臉都沒舍得。
孟晚很仔細地打量著影子的五官。
其實影子長得並不難看。
她眼珠圓潤，瞳孔是淺淺的淡褐色，或是因為生長環境太過單一，眼睛裏還透露著一種清澈的愚蠢感。
看到影子的眼睛，孟晚腦海裏驀然浮現出了一個詞。
“花豹。”
眼睛往下，則是挺直的鼻梁。
她的唇瓣之前因為在室外待得太久而顯出了一種蒼白色，此時被車內暖氣一吹，她的唇瓣已經重新恢複了血色。
影子的臉型也很漂亮，不過巴掌大小的臉，本該十分引人注目。
按道理來說，這樣的五官不該如此普通才對。
唯一的問題，就是她太過黝黑的皮膚將她優越的五官掩蓋得毫無出彩點。
孟晚看著影子臉上深淺不一的顏色，若有所思地伸出拇指指腹揉了揉她的臉頰。
“幹神馬。”
影子的臉被揉的往裏凹了凹。
她眼睫微微垂下，眼珠朝下看到了孟晚正揉著自己腮幫子的手。
孟晚看著指腹上的黑色痕跡，收回手後說道：“我看你是從什麼地方掏來的鍋底灰才能把自己臉給染成如此黑白不均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