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
像是生怕驚擾了躺在搖椅上的那個人，院長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輕了幾分。
她眼神茫然地看著孟晚，茫然中又夾帶著幾許不可置信。
孟晚，那個她一手養大的孩子，怎麼可能還能回來呢？
“就是晚晚姐姐，我不會認錯。”
圓圓就像是一隻小樹懶緊緊掛在孟晚身上不想下來，最後還是孟晚伸手拍了拍圓圓的小屁股，讓圓圓鬆手後圓圓才不情願地鬆開了抱著孟晚的手。
孟晚腳尖在地上一點，原本來回晃悠著的搖椅就立刻停了下來。
孟晚抱著圓圓從搖椅上坐了起來，同樣強忍著淚意看向了院長。
隻一眼，院長就知道。
那個她一手養大的孩子，真的回來了。
廚房裏，本已經熄了火的燃氣灶又重新亮起了漂亮的藍色火焰。
院長背對著孟晚，在碗沿邊敲開雞蛋殼把雞蛋倒了出來。
院長邊攪動雞蛋液邊說道：“那時候條件不好，一顆雞蛋炒上一大盆冷飯就算是過年沾了葷腥。現在條件好了，看著冰櫃裏滿當當的食材，我卻不知道該給你做點什麼好吃的。”
說著說著，院長呼吸沉重了幾分。
她停頓了一瞬，幾秒後，再開口時卻依舊還是沒能維持住那份平穩情緒。
“蛋炒飯，也不知道還是不是你記憶裏的那個味道。”
“院長媽媽做的蛋炒飯，是全天下最好吃的蛋炒飯。”
孟晚走到院長身邊，伸手輕輕環抱住了院長的腰。
就像小時候那樣，孟晚將頭輕輕靠到了院長的肩膀上。
孟晚問道：“您過得好嗎？”
“怎麼可能會不好？”
院長笑了出來，就像和孟晚從未有過分別般繼續閑話著家常。
“你看，孩子們的房間都被重新粉刷過，不僅換了堅實的新床和書桌，還安裝了空調。”
“廚房也被重新裝修過，牆角那兩個大冰櫃裏麵都是很新鮮的肉和菜。孩子們的手術也一個接一個排上了日程。”
“剛剛你也看到圓圓了，她的兔唇已經做手術修複了過來，現在去學校也不會再有其他孩子嘲笑她是個不健康的孩子而欺負她。”
“對了，院子裏的地也變成水泥地了，另一邊還安裝了很多遊樂設施，那些年齡很少的孩子也能有玩耍的地方。”
院長絮絮叨叨說著話，說孤兒院的變化，說孩子們的變化，說一天比一天更好的未來。
說著說著，孟晚的手卻控製不住抖了一瞬。
一滴眼淚落到了孟晚手上，像是要將她的手背都給灼燒出一道痕跡。
孟晚並沒有打斷院長的話，很是安靜地聽著她說這些話。
院長也不嫌棄孟晚靠著自己的肩膀會讓自己行動不方便，她打了蛋花切了午餐肉，拿出之前做好的牛肉碎，又拿出了黃瓜條。
看著看著，孟晚輕蹭了蹭院長的肩膀，帶著幾分撒嬌地說道：“食材太豐盛了，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
院長聞言回答道：“條件好了，自然要把以前沒有吃過的東西補回來。”
鍋底倒一層很淺的油，油熱後雞蛋下鍋，香味徑直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