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娜的電話早已被對方掛斷,這個問題自然也沒有人能給她回答。
日頭漸斜,橘色夕陽從窗邊灑落,將原本冷清的客廳也曬得溫暖了一些。
直到夜色降臨,張娜才挪動著僵硬的雙腳走回了沙發旁。
之前害怕張娜坐在沙發上會冷,沙發上被羅和安特意鋪上了一張十分柔軟的毛絨毯子。
坐上去時整個人都能被毯子包圍住,完全不會被真皮沙發的冷意所侵擾。
張娜沒有主動去開燈。
但全屋智能的家居也不需要她主動去開燈。
在張娜都毫無防備的時候,屋子裏的燈同時亮了起來。
燈光驅散了屋子裏的黑暗,刺得張娜的眼睛在燈光亮起的一瞬間也變得酸澀不堪。
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徹底決堤。
幾乎是頃刻間,張娜淚如雨下。
她用力捶打了幾下自己的肚子,左手緊緊抓著毛毯哭得撕心裂肺。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呢?”
張娜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問的人是父親、是母親,還是坦言對她隻有利用的羅和安。
她像是被所有人都疼愛著,可其實這些寵愛都是繁花一現。
別人能給她,也能輕而易舉將這些虛假的泡沫伸手輕輕一戳就破。
她永遠都不會是別人的第一選擇。
羅和安並不知道張娜的心路曆程,他隻知道自己睡了這麼多年裏第一個舒坦的覺。
到了酒店後,羅和安甚至都沒有去浴室裏洗漱。
他隨手將行李箱一丟就兜頭倒到了床上,閉著眼睡了過去。
這一次,羅和安的夢裏再沒有揮散不去的黑暗和沉重,也沒有那一場連他的靈魂都要一起灼傷的大火。
他沒有做夢,就像其他那些普通人一樣,如釋重負地睡了一場安穩覺。
“孟總,嶽城分公司的賬本已經核算完畢,這是最終的彙算結果。”
辦公室裏,從總公司抽調來的財務會計將賬冊雙手呈放到了孟晚麵前。
孟晚翻開賬冊,邊看上麵的數據邊說道:“直接說結果。”
財務立刻回答了孟晚的話:“孟總,我們梳理了分公司近幾年的財務狀況,大部分賬單都能對上。但是有幾筆款項,當初投出去之後卻一直沒有回流。”
孟晚翻看賬冊的手一頓。
她抬眸看向財務,唇角一揚忍不住笑了出來。
“總公司不是每年都會核對總賬,怎麼會出現幾年都沒有款項回流的情況?”
財務欲言又止,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這句話。
孟晚沒有難為他,淡聲說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有話可以直說。”
有了孟晚這句話,財務再無絲毫顧忌。
他輕咳了聲,並沒有把話徹底下定論,而是頗為委婉地用了“聽說”二字。
“孟總,聽說嶽城分公司的財務經理和張總有些親戚關係。其實這個裏麵能操作的空間挺大的,隻要操作人員對流程十分熟悉,幾年不回款的情況也不算太過驚世駭俗。”
一些項目時間長,投資時間自然而然也會跟著拉長。
先投出一筆錢款,合同、銀行賬戶一應俱全,隻要不是特意去查,總公司又怎麼會一賬一賬地去查這裏麵究竟藏著哪些門道。
孟晚也不是什麼也不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