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嘴瞎胡咧咧什麼?我妹妹不厚道?真當那李光明又不是天上僅有,地下無的搶手物件?”李翠紅臉上的橫肉氣得一抽一抽,忍不住叉腰,朝台階下的娘倆狠狠吐了口唾沫,“也不想想一二十年前,李家是什麼光景?一家子輪著穿衣服,這個出去,那個就得躲屋裏頭!李家人上門求親時,那李光明已經是黃良村有名的老光棍了!你說我妹妹插足你的感情,那當年你在幹什麼?你怎麼不出來像今天這樣鬧?”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張丹燕悲痛欲絕嘶吼,“如果不是你妹妹…………當年突然冒出來,被那老婆子一眼相中,以死相逼拆散我和李哥,那年6月底的婚事就該是我們的!”
眼淚鼻涕混合到一塊不斷淌下來,嘶啞地嗓音裏含著難以言明的痛苦,她伸手狼狽地搓了搓臉,“不管你們信不信,但的確就是謝嘉月搶了我的丈夫,我的婚姻!”
“媽,你………”張有為臉上劃過驚愕的表情,欲言又止。
“兒子,媽沒說謊!”她咬咬牙,忍痛掀開自己的痛苦與傷疤,每一句話都講的極為艱難,“嫁人之前,我也是黃良村人,跟你爹,你親爹我們是青梅竹馬,從小一塊長大!他爹走的早,家裏過的很艱難,我雖然雙親都在………其實還不如沒了!”
她頓了頓,繼續往下說:“你姥爺年輕時很混賬,好吃懶做,從根上就爛了!家裏但凡有一點能換錢的東西,他都會偷摸卷走去換酒喝,找女人!每次一回家不是帶回新債,就是喝得醉醺醺的,用柴火棍打我和你姥姥!我那時候年紀小反抗不了,而你姥姥而是性格懦弱,不敢反抗,碰見事兒除了忍就是哭!那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我7歲的時候,因為身上經常被打的沒有一塊好肉,我害怕回家,一上山撿柴火,打豬草………都是等到了天黑再回去!一回兩回三回,時間長了,我跟你爹也就認識了!他會把自己的幹糧分給我一半,還會上山給我挖治傷口的草藥,如果不是後來被那個老不死的使手段,逼我嫁給病秧子衝喜,我們早就結婚了!”
“你說了這麼多,跟我二姨又有什麼關係?”喬兮月趁著她停頓的空檔,突然插話說。
她的聲音很冷,吐字清晰,“你當年跟李光明沒成,是你們兩個家庭之間沒協商好,不是我二姨故意攪和拆散!”
“怎麼不是?”張丹燕激動反駁,目眥欲裂,“我嫁過去不到半年,那個肺癆鬼就死了!後來我們又再續前緣,懷上了有為,都準備請媒人說和了,結果謝嘉月出來了!要不是她,李家那個老婆子會逼我們分開嗎?但凡晚半個月,就沒她什麼事了!”
“她才是後來者!她才是破壞我一切的人!她才是劊子手!我沒錯!”
場子上眾人均聽著怒意爆長,恨不能立馬去撕爛她的嘴!
“且先不說我二姨從始至終都被蒙在鼓裏,不知情,你當年若有怨氣,為何在訂婚前不去找我二姨坦白,畢竟那個時候你已經有了你兒子!為了你的感情,你的婚姻,你的名聲,你兒子的名聲,既然怨恨,既然憤怒,為什麼當年不報複,非得在知道她們已經結婚的情況下,繼續跟有婦之夫保持來往?婚內出軌?”喬兮月一個借一個問題拋出來,步步緊逼,“你怎麼不說話?還是說,其實你自己也清楚當年就算你鬧一場,事實也不會有什麼改變,甚至還會激怒李家人,導致自己失去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