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出大事了………”沈蓉氣喘籲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雙手插在腰肋骨兩側,深深呼,再深深吸,緩和了好幾秒才略略恢複過來,滿臉興奮表情,“真讓你說中了,小鵬他們家出事了~”
喬兮月見她兩頰通紅,明明呼吸不順暢了,那雙明媚的眸子卻是依舊熠熠生輝,搖搖頭,輕輕將胳膊搭在沈蓉背上,一下一下撫著,沒出聲,等著人自己開口。
“哎,人家跟你說事呢!你………怎麼………一點好奇都沒有!”女生嘟囔著嘴,驕矜哼哼。
喬兮月踩了踩腳下的泥水,呶呶嘴示意她先看看周遭環境,“你確定要在這兒說?”
沈蓉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己襯衫上,胳膊上,褲腿上的泥點,強烈的不適感頓時湧上心頭,她撥浪鼓般地搖搖頭,“不要!”
臨近放工時間,辛苦勞作一天本就渾身倦怠,再加上村裏主要幾大姓人家的男人都被喊去開會,一時間整個田間地頭大多數人都沒了再插秧的心思,不是站在水田裏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要不就是幹脆衝衝腳走到田埂上休息坐下,等著通知下工報工分。
喬兮月和沈蓉插秧技術不嫻熟,第一天上午幫忙鏟秧苗,挑秧苗,稍微努努力,堅持堅持也還能撐下去,從那天下午開始,她們的噩夢就來了。先是害怕水田裏有蟲,蛇等等,不敢下去,後麵好不容易互鼓足勇氣下去,誰能想到腿腳長時間泡得發白,而且彎腰廢勁兒,秧苗還插得東倒西歪,屢次被小隊長驗收不合格,重新來過。
直到過了三四天,一遍又一遍多次重複,雖然追趕不上速度,但起碼質量上勉強過關了!
喬兮月本早就想溜了,如今見旁人皆如此,更是立馬衝腳穿鞋上岸,一秒不帶遲的!
“你聽說了沒,王家鬧起來了~”
“哪個王家?”
“就是前幾年走了的王青山家,他不是還留了一個兒子,叫王小鵬嗎?我跟你說,剛剛我嫂子不放心我婆婆一個人在家帶孩子,偷摸回去看了一眼,恰好走到他家門口,就聽見裏麵鬧得劈裏啪啦一通響!她好奇就在柵欄外頭聽了一耳朵,是那老太太在罵兒媳婦呢?那話,哎喲,真的,我嫂子給我學了一兩句,那難聽的,我都說不出口!”
“不會吧,你嫂子是不是搞錯了。那王青山人都走了,老太太人再狠一點,人直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改嫁咋搞?一老一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人老太太不會幹傻事的!”
“你知道什麼!人王小鵬媽媽當年是老太太撿回家的好吧!原本是當閨女養的,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又成了兒媳婦,有恩情壓在身上,她敢改嫁?再說,聽我娘家媽說,那老太太年輕時厲害的很,很有點手腕,你看小鵬媽媽,平時溫聲溫吞,平時跟旁人說話連頭不敢抬,改嫁沒可能的!”
就近的田埂上已經坐滿了人,三三兩兩的一開口,嘴裏說的都是同一件事情,喬兮月找到一塊空地,正想招呼沈蓉坐下,一抬頭,就對上那張哭喪的笑臉,眼神幽怨得能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