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不樂意自家閨女被外頭的豬崽給偷襲了,可江晏清得優秀和穩妥明明白白得擺在那兒,任他絞盡腦汁想挑刺都不知道從哪兒挑刺,更何況,瞅閨女那護著的態度,他若做的太過,搞不好容易適得其反。
喬守義思來想去,最後選擇將問題丟給李翠紅,自己眼不見為淨,出門找朋友聊天散心去了。對於喬兮月這個閨女,李翠紅一直處於有心無力的狀態,她想管,偏偏又管不住,甚至有時候還被反過來管。
“媽,你有話想說?”喬兮月見她滿臉糾結,嘴巴開開合合好多次,愣是沒發出一點聲音,遂主動開口問。
“我…………哎…………”李翠紅一急,什麼詞都忘了,憋了好一會兒才幹巴巴道,“你………你們………是認真的?不是在鬧著玩?”
喬兮月無辜眨巴眨巴眼睛,反問:“你覺著我們像在開玩笑?”
“不太想,可…………”她滿腹心事,想說些什麼,可礙於江晏清在場,擔心說出來會傷感情不合適,來來回回反複後怎麼處理都不合適,一時之間她整個人躁動起來了,心焦灼得厲害,偏偏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看過去就是那混不吝滿臉無害的微笑,她陡然之間像被戳破的氣球,一聲接一聲無可奈何地接連歎氣,“你………你們……”
隨後,她身心俱疲地擺擺手,語氣沉重道:“行了,你們先送桂花回家,有話等回來再說。”
喬兮月深知她媽在擔憂什麼,不過,想想也是,若作為看熱鬧的旁觀者,一朝得知村裏無人敢惹的土霸王村姑攀上了城裏來的優秀知青,定然會酸溜溜地驚歎一句——“這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吧,能得那麼好的小夥子青睞,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甚至,再嚴重失控一點,這件事情被宣揚出去,自己會直接攀升為全村老少娘們的公敵,被形象稱為“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牛糞”同學。
可李翠紅不同,哪怕她甚至她真正的閨女回不來了,但長期相處下來,她認為留下來的喬兮月冥冥之中就是上天給她送來的另一個。在青春最好的年紀裏,她三個閨女嬌妍如鮮花,同齡人一個個都開始挑選說親了,偏偏他們兩口子不慌不忙,屢次在旁人問起時會笑著說“姑娘還是小孩兒心性,出嫁太早擔不起事。”,不過仔細想想,也確實在情理之中。
老大踏實能幹,家裏家外操持得一把好手,老二長相清麗,聰慧過人,滿身力氣在村裏有不少男性迷弟,還有老三,長相甜美,溫柔如水,有這樣的閨女,無論放在哪裏都不愁嫁。
外人明白,喬守義和李翠紅夫婦作為當事人自然更明白,尤其是三個閨女近來成長迅速,他們也不是古板之人,認為她們必須留在眼皮底下盡孝,相反,他們更偏向於孩子們可以嫁入鎮上或者縣裏,距離家不遠不近,當天可以來回,生活條件也能改善。
可…………江晏清,論人自然是滿意的,可論家境,那是他們從來都沒有企望得高度。或許李翠紅曾經也被楊秋菊三兩句蠱惑得心動過,不過隨即很快又清醒得冷靜下來,那樣的金玉人很好,很優秀,心動在意料之中,可兩家之間的差距猶如空中飄蕩的白雲和地上的小水坑,在某一些瞬間,水坑裏可能會留下白雲身影,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短暫有交集後注定要回歸本位。
那份差距,不是簡簡單單一句“我愛你”和“我隻要你”就能填平,它真正需要的可能是一個家族幾代人接力賽式地奮起。
從喬兮月和江晏清出門送郭桂花走後,李翠紅的臉色就能好看過,繃著一張臉,周圍戾氣與煩躁橫生,看什麼都不順眼,除了老實地喬大姐外,幾乎沒人敢往她身邊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