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直覺是一回事,結果塵埃落定又是另外一碼事,在消息傳到喬家後,李翠紅著實鬆了口氣,“沒牽涉進去就好,人要真的沒回來,楊大芸和桂花那小姑娘後半輩子得多遭罪喲~”
“媽,你怎麼對人家那麼關心呐?”喬兮月伸長脖子,故意打趣問。
喬三妹聞言,挑了挑眉,一邊思索打量著自己手中的紙牌,一邊陰陽怪氣附和道:“就是啊,媽,人家郭桂花上頭有三個親哥哥呢,有他們在,她和她媽還能沒好日子過?”
喬兮月仿若什麼都沒聽到般,垂下眼眸,緊盯著凳子上已經出的紙牌,大腦裏默默測算剩餘的牌數,及每人手裏可能握著的牌麵,那表情極為無辜。
沒錯,李翠紅和喬守義單獨去寺廟給喬順順祈福還願的事情,是她“無意”透露給喬三妹的,本來她也不想的,可誰讓李翠紅最近幾天,總有事沒事逮著她問和江晏清有關的事情,不轉移一下炮火和注意力,她覺著自己可能會煩死。
李翠紅此刻還沒意識到麵前的三閨女在找茬兒,她越想越覺著眼前的機會千載難逢,趁著幾個女孩子都在場,正好叮囑一番,別被情情愛愛迷惑,糊裏糊塗做下不可彌補的錯事。喬兮月清晰察覺到她的目光有那麼一瞬落在自己身上,還以為自己幹的事情暴露了,結果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有哥哥,有兒子又怎麼了?看看你們二姨,跟李光明那個狗東西還做了多年夫妻呢?結果呢?利用禍害她最狠的就是他。”提起自己厭惡的人,李翠紅的語氣裏不知不覺夾雜進一股戾氣,“那郭桂花有三個哥哥又怎麼樣?能跟親爹親媽比?哥哥往後成家立業,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小家庭,跟他關係最緊密的就是他媳婦兒和孩子,妹妹和老娘肯定又隔著一層。有責任感的,彼此處得好的,那就多照顧些,真要處不好,三天一鬧,五天一鬧,管是老娘,還是妹妹都得坐冷板凳。”
“所以啊,你們在找對象時,首先要看的就是他的品行和他的家庭。”
這句話指向誰,不言而喻。
喬兮月就想沒聽出來一樣,斂下眼瞼,繼續將注意力放在凳子上的紙牌上,沒吭聲。她前些天在鬱青那兒偶然翻到一本有關於修身養性的書,略略翻看幾頁,還挺有意思的。
為了保持心境的平和,她開始學著控製脾氣,不同於曾經的大吵大鬧掀桌子,或者直接動手,喬兮月努力踐行著書上說的“若認知相同,可多交談兩句,若意見相左,也不用針鋒相對,不理會即可“。
李翠紅瞅她那雲淡風輕的模樣,氣餒極了。
“媽,您這話說的怎麼跟做的不一樣啊。”喬三妹該發作還得發作,她不疾不徐抽出一張紙牌打出去,軟軟道,“先前還偷偷隻給小弟還願祈福,將他看的跟眼珠子辦重要,結果現在倒好,把兒子往狠了損,前前後後不一致,我們到底信哪個麼?”
李翠紅要是還聽不出來怎麼回事,過去幾十年算是白活了,她沒好氣地瞪了始作俑者——喬兮月一眼,小輩們都在場,她麵上有些掛不住,也沒心情納鞋底了,幹脆找了個理由出門找二芽去了。
等人走後,喬三妹似笑非笑看了喬兮月一眼,“二姐,這事怎麼算呐?”
“你自願的,我可沒讓你做什麼。”喬兮月賴得心安理得。
喬三妹說出自己的訴求,大有你不用同意,我就鬧騰得意思,“我不管,今兒我幫了你,作為回報,先前兩個月洗衣服那事兒得抵消。”
“不行。”喬兮月回絕得幹脆,“這倆不能相提並論,我若認,你有的討價還價,我若不認,說實話你也拿我沒辦法。”
那熟悉的囂張混不吝模樣,喬三妹每次看到都能慪得要死,“你…………”
可她都不得不承認,那土霸王說的是對的。
“一個月!行就行,不行,拉倒,你就是打我,我都不洗了。”再洗下去,她手都粗糙得挽救不了了。
喬兮月知道她沒說謊,則差不多接近底線了,遂沒太為難,麵上裝做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捏著鼻子應下了。
一旁的喬大姐還沒蒙在鼓裏,深感自己二妹懂事,真誠誇讚幾句。剩下的沈蓉和喬順順見狀,忍不住同時抽了抽嘴角,大姐你還是太天真了,被賣了還幫著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