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頭,空氣悶熱,連帶著偶爾刮過的風都帶著股暑氣,自江晏清那句話說出口後,喬兮月感覺周邊喧鬧的環境陡然安靜下來,靜得除了彼此的聲音之外,就僅能聽到胸腔內瘋狂跳動的心跳聲。
他話裏的意思,喬兮月都明白,若是平時,她可能會不會嬉皮笑臉地岔開話題,或者好脾氣地哄一哄,或許是眼下有些燥熱,連同她的情緒也都受了波動與影響,她捧著玻璃瓶,有些疲憊地看過去,“所以,你希望我能給你什麼反應呢?”
這話說得有些紮心,從她說出口開始,她就預料到江晏清會生氣,也果不其然,下頜繃地緊緊的,嘴角平成一條直線,她以為他會質問,他會鬧騰,甚至是說出什麼激動的話來,可實際上都沒有,他沉默著,一雙精致的桃花眼就那樣靜靜盯著她,一瞬都不曾挪開。
喬兮月知道他並不是無動於衷,他隻是在等自己解釋。
“你知道嗎?咱們之間的關係從來都掌握在你手中。”她看著他明顯瞪圓的眼眸,不覺無奈歎了口氣,“我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隻是從事實出發,你顯赫的家庭背景注定你在享受便利的同時,也同樣會有很多不得已。現在你心裏有我,我心裏有你,自然有情人飲水飽,覺著一切美妙,世界萬物可愛,可隨著時間推移,激情褪去,剩下的都是現實與瑣碎。到時候的我們還是現在的我們嗎?我這個人在感情方麵向來有著悲觀,你是知道的,家世上的差距隻是其中最淺顯的原因,歸根究底是我對於愛情是否永恒持保留性意見。”
“不看以後,隻這一刻,你有為我放棄過事業,就足夠了。將來那是將來的事情,不是現在應該考慮的,我不想杞人憂天。至於我說的那句決定權在你,我沒開玩笑。我這人有些死心眼,你那個人別看表麵溫潤如玉,實則骨子裏也有些偏執不好惹。我可以跟你保證,在往後的日子裏除非你做了傷害我的事情,讓我心碎心寒,否則我不會主動提分手。”她頓了頓,又接著往下說,“同時我也給你一項權利,若哪日,你再次麵臨抉擇,在放棄我的那一刻,還請看在情分上坦誠告知我。”
江晏清知道她說那麼多話究竟是想告訴自己什麼,愛得時候投入全身心好好愛,等不愛時,大家瀟瀟灑灑地說再見,不拖遝,不糾纏,體麵分開。她並非無情無心,相反,她是活得太通透了,她清醒得知道自己即將麵臨著什麼樣的挑戰與困難,那樣一個懶散又不喜麻煩的人在清楚一切後,竟然還是選擇了跟自己站到一起。
“來弟,我知道我現在做那些虛無的保證,沒有什麼可信力度,但我還是想說,我會一輩子對你好,也用拚盡全力去爭取一個屬於我們的未來。”他一字一句說得極為鄭重,仿佛是要鐫刻在彼此心上,待許諾完,畫風猛然一轉,“不過,有一點,我要糾正你,你是姑娘家,時間和青春流逝在女孩子身上會加倍放大,無論是誰,當對方明確已經傷害到你時,你需要果斷抽出自己的情感,然後放棄掉。不然,你會吃大虧。”
說完, 他又突然想到好像有什麼歧義的地方,補充說:“你不一樣,我對你不會!”
他這副模樣,倒是逗樂了喬兮月。
兩人匆匆見了麵,又匆匆分開,不過也不是全然無收獲,起碼兩人的思想和心裏的想法有進一步交流。江晏清在走回去的路上,不止一次慶幸自己覺悟得比較早,沒有全然將希望放在家裏的支撐在,如今當初培養的人已經初具規模,等再經過時間與實戰的演練,假以時日都能以一當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