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鄭家。
鄭大勇、鄭小勇兩兄弟鼻青臉腫,像破碎的布娃娃般虛弱地並排躺在昏暗的土屋內,他們的胳膊,腿上都被捆上了竹夾板,一動不能動。兩個孩子不過睡了一覺醒來,倒在院子裏不省人事,這事換在哪個當媽得人能承受的住,鄭母沿著小兒子的床鋪邊坐下,不停地用方帕抹眼角的淚水,嗚咽哭訴罵道:“我苦命的兒子喲,到底是哪個黑心腸的王八羔子,喪盡天良,竟然把你們傷這麼嚴重…………”
“行了,媽你別哭了,哭得人聽得煩,你要沒事幹,還不如現在趕緊去把藥材泡好,架起爐子慢慢熬。”莫名被打一頓,還得在家躺著修養一二十天,鄭大勇心裏本來就憋著股火,煩悶得很,再聽斷斷續續的無用哭聲,更覺厭煩。
鄭母囁嚅著嘴角,沒敢反駁什麼,隻默默擦了擦淚水,低頭走出去了。她早年喪父,後到二叔家過活,到了十七八歲便被嫁到了第一任丈夫家,平靜生活了一兩年,那男人生了急症,到處求藥問醫隻不過維持了半年時間就去了。娘家本就不是正經娘家,哪兒會真的讓一個寡婦回來投靠,僅僅守了三個月孝期以後就被二叔二嬸嫁給了大她十好幾歲的鄭父。鄭家沒甚家底,鄭父老大一把年紀才娶妻,其原因自然不止因為家徒四壁,更是他這個人不行,長得五大三粗,像大黑熊似得,喜歡抽煙喝酒,脾氣暴戾。鄭母嫁過來也挨了不少回打,從此性情變得膽小懦弱,這種壓抑的生活一直持續到十年前,鄭大勇15歲,鄭小勇13歲,鄭父多年糟蹋的身體潰敗迅速,在一次酗酒過度以後,再也沒有蘇醒過來。
沒有了丈夫在頭上壓迫,鄭母以為日子會好過一些,可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兩個兒子不但長得高高壯壯,就連性情也隨他們的父親,急躁且容易被激怒,尤其是老大,鄭大勇。
相比於哥哥急於想報複回去的迫切心情,鄭小勇顯然更識時務一些,他心裏雖然也不爽,可他清楚知道昨兒晚上肯定不是空穴而來,也不止是一個人幹的,而是集結了一群人對他們毆打動手,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再說,時間點剛好還那麼巧,就在他們白天跟姓江的知青鬧過之後。相比於心裏的情緒的發泄,他更多關注在自身疼痛之上,盡可能地保持一個姿勢不動彈。
“小勇,你說昨兒晚上會是什麼人?”鄭大勇冷然問。
“嘶哈~~”鄭小勇不小心碰到了臉上的腫脹處,疼得直叫喚,等平息下來後,他才喘著粗氣道,“哥,這我咋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腦子不好使,不過,有一點能肯定是當時絕對兩個人,我很清楚感覺到周圍圍了好幾個人,一腳剛落下,另外幾腳就追了上來。”
闡述完事實,他觀察著鄭大勇的神色,小心翼翼輕聲試探問:“大哥,要不,這個事兒到這兒就算了,黑燈瞎火的,還真不知道是誰………”
“憑什麼算了!我鄭大勇長這麼大以來,還是頭一回被打得躺在床上起不來!”鄭大勇聞言,立即厲聲從中截斷他的話,情緒激動得唾沫星子橫飛,“管他們是誰是鬼,就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人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