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直勾勾看著自己,張思然以為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勸導的勁頭也更為激烈,殊不知喬大姐心裏正在流淚,她想自己終究還是不夠勇敢,同樣的處境若是換作妹妹們,才不會像自己這般猶猶豫豫,早已大聲喊出口:
“張思然,你為什麼就不能承認我喜歡的就是你呢?什麼狗屁的其他人也會在時間的磨礪下漸漸成熟懂事?我從來都不是因為沉穩靠譜而喜歡上你,一直都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欣賞到了沉穩靠譜的妙處好嗎?”
幻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喬大姐終究還是原來的那個喬大姐,哪怕她一直在努力往外伸出觸角,可本質上還是那個受了委屈隻會蹲在角落裏默默哭泣的小女孩。
“張先生,你不用多解釋的,我都明白。”方桌下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同時緊緊掐著掌心,源源不斷的鑽心痛意傳來,喬大姐才能憋住眼淚,維持著最後的體麵,艱難笑了笑,“你放心,其實我早就知道我們不可能,隻是不提心,執著得想要個答案,如今都說明白了,大家也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她明明笑得燦爛非常,可張思然卻真切感覺到她在哭,在哀傷,在痛苦,尤其那句“張先生”,疏離而冷漠的稱呼,讓他分外感到憋悶,可這是他自己選的,不是嗎?難不成要反悔嗎?自己什麼情況不清楚嗎?非得拖著人家姑娘一塊蹚渾水?
張思然,你要冷靜下來,狠心一點,你現在是在做好事!
他握了握拳,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解釋,壓下心裏複雜的情緒,晦澀地點了點頭,“你能放下是最好的。”
“是,對大家都好。”喬大姐說罷,胸口悶悶的,整個空間壓抑得他喘過來氣,她突然站起來,疏離得扯了個理由,仿佛身後有狼在追一般,逃也似得衝回了自己的小屋。
屋外躲在暗處的沈蓉拖著下巴,瞅著屋內悵然的張思然,若有所思道:“狠話是說出來了,但我怎麼覺著那張思然也不像全然對大姐沒情的模樣。”
“有情如何?無情又如何?他這一刻給的傷害是切切實實存在的。”喬三妹撇撇嘴,嫌棄地往裏看了一眼,吐槽說,“反正我對他印象現在很不好,不管有什麼理由,坦白說出來不行嗎?非得打著對方好的幌子,私自做決定?”
喬兮月聞言,挑了挑眉沒吱聲,不過沈蓉倒是沒忍住,美目流轉一圈,意有所指地揶揄問:“你這怨氣衝天的模樣…………該不會是指桑罵槐,明著是在說張思然,其實是找機會罵蔣錚的吧?”
“我罵他還用找理由?那個狗東西天天不幹人事,教訓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喬三妹掩飾說。
沈蓉壞笑,“哦喲哦喲~~這麼厲害呢~~”
喬兮月也跟著一塊笑,突然唇角勾到一半僵硬在那裏,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她緩慢伸出手放在空中感受幾瞬,大概幾秒鍾後她嚴肅看向正在嘻嘻哈哈打鬧的那倆,“今天是不是沒有一點風?”
“啊?什麼沒有風?”沈蓉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斜靠在她肩膀上,懶懶散散說。
喬兮月再次嚴肅又問一遍,“今天是不是一直沒有風?就像現在這樣?仔細想想,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