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六天的時候,降雨終於間歇性停了下來,雖說沒有完全放晴,頭頂黑壓壓翻滾著的烏雲總算薄了些,一直沉壓在眾人心頭的悶慌感也跟著消散了不少,就在大家夥都以為再等個一兩天,山下水會慢慢退下去之時,新的問題出來了。
較小一點的那個洞穴沒有任何緣由,先是坍塌下來一塊,緊跟著又倒了大半,幸好大多數人當時都出去透氣了,僅留得三四個年輕小夥兒,也因為跑的快,故而沒有什麼傷亡。
“這咋回事,怎得說塌就塌?得虧人都出來了,否則真要砸出個好歹,可怎麼辦喲~”
“幾十年都沒塌的洞塌了,說不定這才是個開始,我反正是不敢再進去待著了,萬一倒黴,直接給活埋裏麵,我家拴兒還沒成家的,我可不能冒險。要住你們住,反正我是不敢再住了,等會兒我就把包裹拎出來睡那小木屋去!”
那腦袋上纏著頭巾的中年婦人話一出口,喬兮月敏銳感覺到大家的心思都活絡了起來,都不約而同地打量起存放著集體財產的小木屋。
她抬起眼眸,快速打量了下周遭人的表情與動態,半息後,暗忖道,最麻煩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我去大伯問問情況,你們兩個現在趕緊去找到媽和大媽她們,找到以後把人拉的離遠一些,最好躲起來,另外,在村裏沒有明確表態之前,記得無論旁人幹什麼,說什麼,都不要摻和。”
喬三妹和沈蓉聞言,呼吸都沉重了幾分。
“二姐,你的意思是………”
喬兮月緩緩呼出口鬱氣,目光停留在那些眼神橫飛的畫麵上,啞聲說:“怕是亂起來了。”
最危險的且難以回避的從來都不是自然災害,而是人的劣根性。
喬三妹和沈蓉動作迅速,很快,家裏幾口人都聚集齊,喬兮月往她倆手裏分別塞了點東西,而後最後回望了一眼,然後快速朝著喬守信奔去。
情緒失控,鬧騰起來,最先受到攻擊地就是喬守信,她得護著他。
“你怎麼來了?趕快回去!”喬守信見到自家侄女走過來,臉上霎時流露出驚詫,趁著沒有太多人注意。
小老頭連忙小跑過去,將人往回勸,“事情複雜,你解決不了,別往裏摻和,趕緊回你爹身邊去。”
喬兮月誠實道:“我不放心你。”
“…………”喬守信愣了幾瞬,喉嚨微梗,隨即很快又恢複正常,故意板著臉,裝作無所謂的模樣,灑脫道,“我都四五十歲的人了,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兒,有手有腳,用你保護什麼?”
“聽話,閨女,回去!”
喬兮月也強得很,堅決搖頭說:“我不,我就跟著你!”
“你跟著我,咱們家其他人怎麼辦?你不跟他們一塊,我心裏不安心!”喬守信仍黑著臉,可語氣卻是軟和不少。
能堅持這麼多句話已經很不錯了,這人向來脾氣很好。喬兮月心裏暗暗誹腹著,麵上卻不敢表露出分毫,隻道:“你放心,有我爹還有張思然在,沒什麼大問題,再不濟還有三妹和沈蓉!”
喬守信聽著前麵半句話,心略略安了安,待到後麵半句,說交托給那倆閨女,他臉瞬間變得鐵青,態度難得嚴肅起來,鄭重道:”那倆孩子頂什麼用?能把自己管好,不拖後腿就阿彌陀佛了。”
“你要還當我是你大伯,就趕緊回去守著他們!來弟,大伯實話告訴你,這若是不下雨還好,再接著下,村裏又沒有什麼好辦法,鬧起來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