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文說了好多好多,裏麵有王美琳知道的,也有從未發現一星半點的。整顆心宛如坐過山車一般,一會兒激動到想落淚,一會兒又倍感沮喪不已,他為了做了那麼多事,卻從來沒有一次主動宣之於口,甚至每每在她挑明時,要麼矢口否認,要麼落荒而逃。
“哎,老邵那個人啊,真的,哪哪都好,當朋友沒話說,隻有你向他開了口,就是自己再為難,也想辦法幫幫忙,就過去那些老戰友,誰提起他不豎大拇指?當兒子也是頂頂得孝順,從前還在司令身邊時,每個月的津貼除了留夠一部分給您用的,剩下的全都寄回老家,就怕他爹媽在家舍不得吃穿受苦。”賈文說著忍不住歎氣,“也就是他本人不願意成家,否則,我都動了想把妹子說給他得心思………”
恰逢此時,王婧和江知韞同列車員溝通好,將座票換成了臥鋪票,正過來尋王美琳,走到兩節車廂連接處,見自己妹妹同一個男人正在聊天,連忙出聲喊道:“美琳,走了~”
賈文可以同王美琳如此自然聊天,對著氣勢逼人的王婧和江知韞卻做不到,兩人匆匆止了談話,就在王美琳提著小行李箱要離開時,他也不知道自己那瞬間怎麼想的,鬼使神差道:“美琳同誌,如果您心裏還對他有意,不妨再努力靠近他一點點,他那個人,就像一個大蚌殼,無論外麵表現得多麼無動於
衷,其實內裏可能早就疼得要流淚了。”
“您16歲生日那天晚上,他特意同我換了班,說是想找個機會送禮物給您。應該是一塊女士手表,為了買那塊手表,他足足攢了四個多月,四個多月時間裏,除了錢寄回去之外,就是給您買了小零嘴,他自己沒有花一點,衣服鞋子襪子破了就補,補都最後,實在沒辦法了,還是我們幾個硬塞給他,可臨走那天,他又偷偷將錢還了回來。我也不是在為他說好話,實在是那天印象太深刻。他高高興興出去,等晚上回宿舍時,垂頭喪氣的,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那麼難過。一個大男人,一晚上沒睡,就靠坐在窗戶邊上坐了一夜。早上起來,眼睛又紅又腫。”
王美琳拎著行李箱把手的手一點一點收緊,心也在急劇緊鎖,眼看著姐夫江知韞已經快步走過來了,她連忙垂下眼睫,將眼淚快速憋回去,再抬起頭時,又是一幅沒事人的平靜模樣。
“賈哥,多謝您。”
“沒事,沒事。”賈文看著逐漸走遠的幾道身影,悵然坐回座位上,手顫著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根煙,緩緩點上,悶悶吸了一口。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畢竟像王美琳那樣的嬌小姐,原本就應該同她姐姐一樣,找一個世家公子當丈夫,門當戶對,錦上添花,富貴順遂。
可…………他兄弟怎麼辦?他兄弟再過幾年都快30了,還一個
人傻乎乎地癡等著,等著也就等著,偏偏還不想讓對方知道。賈文在心裏安慰著自己,如果他沒有看出來王美琳心裏有波動的話,他真的不會說這麼多的,他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早上出發,下午就到了目的地。王婧和江知韞此次出行,本就是為了公事,行程比較緊又頗為枯燥,原本是準備安排王美琳留在招待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