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病房,蔣錚一直等到人少的地方才開口問出自己的疑惑:“晏清,這到底什麼情況?我怎麼有點看不明白了,邵剛怎麼會找上你?咱們跟他也沒見幾次麵吧,這就放心托付生死了?而且,按道理來說,他那個級別的人,多年經營累積下來,在京也有自己的人脈和路子吧,不說旁得,至少也得是咱父母那輩的人……………”
“行了,先別叨叨了。”酒精後知後覺開始發作,再加上他在一旁聒噪的厲害,江晏清腦袋瓜嗡嗡得疼,他有些疲憊得揉了揉太陽穴,“我現在去打電話安排人,看看還有沒有最近一趟的火車,你來都來了,去謝姨辦公室坐坐,聊聊天。”
“我小姨這段時間出去開會去了,得下個月才回來,我還是去找找我小姨夫吧,今兒美琳阿姨結婚他沒去,估摸著就是在醫院值班。”蔣錚邊說邊打哈欠,轉身朝外,剛走出一兩步,就見江晏清還停留在原地,“走啊,還愣在那兒做什麼,不是要打電話嗎?一樁是麻煩,兩樁也是麻煩,走吧,趕緊去吧………”
兩人在昏暗夜色中,結伴朝著另外一幢樓走去。
此刻,306病房內,楊遠緊張守在病床前,看著持續昏迷的邵剛,想哭死的心都有了,要是能重來一次,就是拚了老命,他也得阻止首長來一趟。
人家都結婚了,還來做什麼啊,除了讓自己更傷心難過,又不能
挽回彌補什麼,這下好了,連自己都得搭進去了,後天下午還有首長必須出席的大會,要不是不能在那兒之間醒過來,就真的是惹了大麻煩了,幾個他都解決不了問題啊。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床上邵剛完全沒有蘇醒的任何痕跡,甚至相比於下午送來那會兒臉色更為蒼白不少,看得楊遠心驚肉跳,時不時地去摸摸他脖頸處的跳動,要不就是手試探試探他的鼻息是否還在,時刻待命著要有什麼不對,就立馬不顧一切去喊醫生。
“楊家的各位祖宗們,求你們保佑首長能夠平安無事醒過來…………”
而此時的邵剛,也不是他不想醒過來,而是他實在沒辦法醒過來。
他無法形容眼前這一幕,是的,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明明上一秒他還才從她的婚禮上離開,暈倒在車上,下一秒就回到了若幹年前。
熟悉的王家花園,自己手裏還拿著裝滿水的澆花大壺,邵剛愣怔了好一會兒以後才慢慢接受了事實,顫抖著心髒去湖邊借著水麵去看了看自己的模樣。
沒有皺紋,眼角也沒有疤,麵龐青澀,皮膚偏白,甚至是活動活動關節也沒有發疼發酸的難受感覺,活脫脫都是20多歲時的模樣。
午後的驕陽有些熾熱,灼燒得他的心猛烈激蕩,他幾乎都不敢相信,狠狠掐了幾下自己的大腿,待疼痛感傳來的時候,眼淚刷得一下控製不住落下。
是夢嗎?還
是真的像小時候聽過的那些奇異故事一樣,他重新開始了?
他不敢往下想,邵剛害怕自己此刻較起真來,就會立刻從這裏脫離,回去原來得世界。
突然,由遠及近傳來嬌俏的說話聲:“邵剛,你擱那兒幹什麼呢?水壺…………你不會大中午得要澆花吧,那會全死的!說你是呆頭鵝,沒想到還真是一頭呆頭鵝,這麼熱的天你就不會在涼快地方躲著休息休息嗎?傻的…………算了算了,不就說你兩句嗎?怎麼還跟要哭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