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兮月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入了施春華的眼,眼下她自個兒正一遍又一遍梳理著今天所有接收到得新信息,上一世雖說也是縱橫商場,可那個行業和茶業完全不搭邊,許多行規和產業鏈方便都要重新學習。
王晚溪見她想的入迷,也就沒出聲打擾她,靜靜在旁邊陪著坐著。吹吹風,看看周圍綠意盎然的風景,也挺美好的,一切都很不錯,就在這個時候,她猛得想起件頂頂重要的事情來。
一件原本前幾天就應該告訴喬兮月的事情——晏清生病了。
好幾次她們見麵前,她都叮囑自己一定不要忘記,可轉過頭,工作上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忙得暈頭轉向,到最後都是一樣被忘記的結局。
去接好不容易能想起來,王晚溪自然是要趁著這個機會講出來的,不過她也沒急著開口,一直等到喬兮月大概理出一個思路來,如釋重負般得打了個響指,她才斟酌著語氣,開口道:“妹妹啊,有個事情要同你講一下,那個…………就是………晏清生病了,在醫院已經住了好幾天院,不過,你不用太擔心,他是因為勞累過度,長時間身體負荷太重,最後導致免疫力下降,又很倒黴得染上了流感,根據我收到的消息,他如今已經緩過來了,再觀察觀察一兩天,後續沒有什麼問題,就能出院了。”
“真不用太擔心,晏清他從小身體素質就好,從小學開始,我姑姑她們就有意讓他還有蔣錚,還有謝家那個小孩兒一塊扔給我爸他們搞訓練,多年下來,底子都在那,也就是這回在我姑姑姑父麵前暈了,陣仗搞得有些大,其實也就是聽起來而已,實際上還好。”
“晚溪姐,你不用安慰我,我都懂的。”喬兮月抿了抿嘴唇,目光裏滿是擔憂,她長長呼出一口氣,“他回去之前隻同我講自己要去做一件頂頂危險和冒險的事情,讓我好好照顧自己,安安心心在村裏等他,至多一兩個月他就回來了。我雖然不知道他具體要做什麼,但既然他都那樣說了,想必事情遠比我想象的還要危險和緊急,他身體素質很好的,他們一群知青來下鄉的時候,那會兒還在下雪。”
“人太多,安排不了,後來沒辦法就隻能讓他們住在廢棄的糧食倉裏,那屋子不扛風,一刮起來,冷氣就從縫裏往裏鑽,雖然給配備了大爐子,但後半夜睡起來還是冷,來了才沒幾天,他們當中就有很多人病了,有的咳嗽,有的喉嚨不舒服,有的頭疼…………唯獨他和蔣錚,全程好好的,身體一點事沒有。”喬兮月喉頭微哽,“晚溪姐,你看多好笑啊,在村裏條件那麼艱苦,成天那麼勞累,人還好好的,扛得住,剛回京才不過一個多月,人給病倒了。”
“每次,他寫信的時候都不同我說他有多辛苦,講得都是生活裏很有意思的事情,甚至是在路邊偶然看到的一處風景,一樣我可能會感興趣的吃食。從前,他總是同我說,希望我能多依靠他一點,不要總是自己一個人撐著。如今看來,他又何嚐不是呢?”
王晚溪聽了,久久沒有言語。
此時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安慰身旁的小姑娘,因為,她自己的內心同樣不好受。不管是處於第一條線的晏清,蔣錚他們,還是秘密處於第二條線的自己,有些東西從出生開始就沒有辦法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