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話語氣很平靜,都沒有什麼波瀾起伏情緒,語速也是不疾不徐,若是光聽聲音,不了解情況,頂多也就是覺著那人生得高大壯碩,聲音粗曠了些。
但梅妍是知曉其中厲害的,甚至他每說一個字,心肝都跟著顫抖一回,等著虎哥和阿強走近之時,已經腿軟得直接癱倒在地上,眼見著人在石凳子上坐下,她再也顧不得什麼幹淨不幹淨,臉麵不臉麵,雙手並用著爬去男人褲腿旁,卑微得仰頭望過去,淚眼朦朧,“虎哥,我不敢的。”
男人看都沒看一眼,不過輕輕拍了拍膝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原本站立在身後的阿強就已經動起手,粗暴地將梅妍扯開,扔在一旁,譏誚吼道:“你是什麼身份,竟然敢攀扯虎哥,不想要命了?”
膝蓋在發痛,手掌心也被磨破了皮,腰後側好像還撞在了大石頭上,也疼得厲害,打理得好好的頭發早就散亂成了一團,還沾染上了不少灰塵,梅妍覺著自己此刻狼狽極了。
可再狼狽,也沒有心裏此刻的驚恐來的嚇人,她抹了抹臉,忍著疼,從地上爬起來,一瞬不帶猶豫得重新往虎哥的方向走,全程臉上都不曾透露出一絲怨懟,帶著笑臉。
這給喬三妹都看呆了,連連咋舌感歎,“我的天,看不出來啊,那個梅妍很有些手腕啊,這都被摔成什麼模樣了,臉上竟然看不出一點怨恨。我要是她,隻怕早就忍不住罵了起來,就算害怕的不敢罵,臉上表情也控製不到那麼好。”
沈蓉對此也是頗為認同,“我以前一直覺著她是個草包,沒想到啊,是個能伸能屈的。”說著,她自以為做的很隱蔽地往沈璃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還沒來得及挪開,就被沈璃抓了個正著,她本人很想反駁點什麼,可一想到曾經在學校的那些記憶,撇撇嘴,又施施然地扭回去,當作什麼都沒發現一樣。
她是沒糾結了,沈蓉心裏確實不舒坦了。
“不是,她剛剛那一係列動作是什麼意思?是鄙視我曾經在學校裏作威作福?霸道任性?”見喬兮月沒搭理她,沈蓉幹脆直接拽住她的袖子又晃了晃,“來弟,她剛剛是那個意思,沒錯的,對吧?”
“…………”喬兮月都無語了,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就好像隻有她一個人在焦灼?
“既然你都知道她想說什麼,要麼你就還擊回去,要麼,你就當作沒看到,忘記算了。我現在忙著呢!”說罷,她在不理人,繼續將注意力集中在院子裏梅妍等人身上。
這會兒梅妍已經將人重新討好忽悠住了,或許是智商回籠了,她警惕性地往旁邊,沈璃住的那間小屋多看了好幾眼,喬兮月心頭劃過一兩瞬異樣的感覺,果然,下一秒,就聽見她用甜得發膩的聲音講:
“虎哥,我知道我之前做的讓您不滿意了,但這段時間,在村裏,我還是收集到了一些有用信息,眼下,那兩個人是還沒回來,等一回來,我有把握,憑借我的手段,一定可以把其中一個,牢牢握在手心。”說著,她討好得笑了笑,壓低嗓音,繼續道,“虎哥,您看,這院子裏也不止住了我一個,還有一個從京裏來的姑娘,她和那兩個人很熟悉,這幾天透露給我不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