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裏烏雲密布,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一場大雨傾瀉而下,中都城外一條山路上,一輛馬車急速行進在雨夜裏,身後緊緊跟著一隊人馬追趕著,聽著身後的聲音好像更近了。駕車的人與車內的人,臉上的表情焦急著,馬夫不停揮動著馬鞭,馬車內的人不停的往身後望催促著。
“快點,我怕他們追上來!”
馬車因為速度太快加上雨夜視線模糊,在一山腳拐彎處,連車帶馬翻滾在地,車內乘坐的人從馬車裏被甩了出來,甩在路旁的草叢裏昏了過去。身後的一隊人馬這時也追了上來。
身後的馬車裏下來一位男子走到昏睡的女子旁彎下身來,神情變得異常冰冷,望著她的眼神夾了冰,連帶著周身的氣息都冷了幾分。
“婉婉,我說過不管是在天邊還是哪裏,我都會抓住你的!”
第一章
嘉元六年春,中都城內百花盛開時伴隨著轟隆隆一陣喜氣的爆竹聲響起,太子太傅與兵部尚書兩家結親,隨著鞭炮聲一抬抬聘禮抬入柳府,堆滿了前院,柳府門前小廝們派發著喜糖喜錢,無數的小孩大人圍了上來,說著喜氣的祝福詞,街頭巷尾到處透著一股喜氣,兩家父母對這件親事格外滿意,太傅家二公子與兵部尚書家的小姐,郎才女貌,傅家二郎今年春試高中前榜在二皇子旁,真是前程似錦,禮部家小姐美貌與才情更是都城無人不知的,甚是般配。
院中的人來往的忙碌著,一道身影混在忙碌的人群中,來到了後院。
成婚前夕男女是不能見麵的沐遙在此時在屋裏繡著嫁衣,一針一線繡的格外的艱難。
“唉。“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沐遙停下手中的針線開始望著窗外歎息了。
“婉婉,婉婉。”沐遙聽到有人小聲的喊他往四周看去,看到雲澤在窗戶處悄悄的探出了頭。
“雲澤,你怎麼從前廳跑過來了?”沐遙小跑到窗欞前說著往他身後看去,有沒有小廝跟來。
“走,我猜你整待在屋裏肯定煩悶,我帶你出去走走,城裏今天有廟會好熱鬧。”
“那父親娘發現了怎麼辦?”
“今天前廳那麼熱鬧,他們不會發現我們溜出去的,就是發現你不見了,發現是我帶走的也不會罰你的。”
“那好,你去後門等我,我換身衣服就來。”
沐遙來到的後院,看到門口已經停了一輛馬車在等,雲澤在馬車邊笑臉盈盈的等著她。
陽光下他身穿一身靛藍色衣衫,腰間綁著一根深藍色繡祥雲的腰帶,一頭墨黑色的頭發,有著一雙清澈明亮的朗目,身材挺拔,當真是風度翩翩,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婉婉對我今天的裝扮是否滿意?”雲澤看到沐遙走來,眼神似乎對今天的他格外滿意,忍不住就想看她害羞的樣子。
沐遙此時看著雲澤那笑容滿麵的神情知道這是和她逗趣,麵頰滾燙,耳根微微發熱麵上飄上一層緋紅。
“你在這樣的話,我可回府了。”沐遙作勢轉身回府。
“好婉婉,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來我扶你上馬車。”
兩人沒有讓小廝跟從,雲澤駕著馬車帶著沐遙來到山下。上山的路來人並排前行,雲澤與沐婉在山路上並肩行走著,他們的手臂不經意得碰觸到一起,微小的身體摩擦,兩人都感受到無需言語的愛意,越往山上溫度越冷,雲澤把隨身的鬥篷給沐遙披上。
“披上吧,山上的溫度低。”
山裏的寺廟人聲鼎沸,山下的桃花都快開罷了,山上的才剛剛開始盛開,不少少男少女桃花林中並肩而行欣賞桃花,寺廟前的姻緣樹上掛滿著許願牌和係著紅繩,每一個都是求一段美滿姻緣。
“雲澤我們也去賣許願牌的大娘那買個許願牌,許願吧。”沐遙拉著雲澤就往攤位前。
“婉婉你還迷信這個?”
“那你不寫我去了。”
雲澤看沐遙狀似不理他,急忙跟在她的身後,沐遙買了兩個許願牌,想著雲澤的她一起寫了就是,悄悄的背對著雲澤寫完,掛在姻緣樹上。
你可不能偷看。”
雲澤看著正在姻緣樹下掛著許願牌的婉婉,身穿藕色的襖裙,臉朝著姻緣樹,雙眉修長如畫,身形苗條,長發披向背心,用一根銀色絲帶輕輕挽住,他望著她的背影,空氣中桃花飄落,隻覺今天的婉婉身旁似有煙霞輕籠,趁的不似凡間,倒像是逃跑到凡間遊玩的仙子。
不由得站在了沐遙的身後,閉上了眼睛一起許了一個願望。待睜開眼時隻見婉婉她抿著嘴,笑吟吟的瞅著自己,膚白如新剝鮮菱,眼角邊一粒細細的黑痣,更增小女郎的嬌俏。
“雲澤,你剛剛許的什麼願望?“
“我隻是剛被桃花迷了眼睛,閉上眼休息一會。”
“那婉婉呢,剛剛許的什麼願望,我猜猜是想和我早日成婚,還是。。。。。”雲澤故意停下不說看著沐遙。
沐遙氣的直跺腳,追了半天沒有打到雲澤,便覺得無趣,轉身要下山回府。
“你看我又讓我家婉婉生氣了,是我錯了,我賠禮道歉,城裏東街新開了一家首飾鋪,婉婉我帶你去,隨便選,當我賠罪好不好?”雲澤求好道。
“好吧,那我要選最貴的。”
“啊?”
山下的街市因為山上的廟會人頭攢動,街上數不清的小商小販在吆喝著招攬生意販賣香粉首飾、布匹刺繡、茶食點心,一切討人喜歡的應有盡有。為了避免與婉婉走散,雲澤牽著沐遙的手藏在了長袖下,穿梭在人群中一直到東街琳琅首飾鋪才戀戀不舍的鬆的手。
“婉婉看有沒有自己喜歡的。”雲澤來到店鋪陳列台看了一下,把婉婉拉了過去。
沐遙看向櫃台,夥計看兩人穿著不俗,特意從櫃台裏,端出兩盤精致的玉器金銀首飾,放在櫃上供其隨便挑選。
“兩位客人隨便挑,這些都是最近剛到的,城裏時興的首飾。”
沐遙看了一圈視線停在了一支白玉玉蘭簪子上,此簪雪亮剔透,玉色中有隱隱約約透著幾絲奶白色,更顯嬌巧,幾條流蘇垂下,隨著風吹動,發出清脆的響聲。沐遙拿在手中甚是喜愛。
“姑娘您真是好眼光,這支簪子今早才剛到店裏,您看這做工,這雕花,就這流蘇下墜的幾顆水滴的寶石無不精細與姑娘您甚是相配。”夥計看著沐遙喜歡賣力的推銷著。
“那就它吧,雲澤結賬。”
夥計麻利的收完銀錢,把玉簪裝到一個精美的盒子裏交給二人。
從店裏出來已經快近黃昏了,兩人這會並肩走在街上,廟會隨著太陽落下也結束了,街上隻剩下三三兩兩的人。念著時間太晚不好在外麵逗留,雲澤把沐遙送到林府後門,待到丫鬟來接,道別過後便騎馬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