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長風微微一怔,“為什麼,我不明白……”
蕭落雪輕笑道:“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她拉他坐下,一同坐在洞口看著外麵的風景,隨手拎著的一壇夢裏春此刻正飄散著淡淡清香。蕭落雪喝了一口,遞給他:“喝酒麼?”
阮長風接過酒壇,喝了一口,奇怪道:“為什麼你這麼喜歡喝酒?”
她眯上眼睛,隨意在山洞中躺了下來,“我就是喜歡喝啊!我要喝酒,就要喝好酒!酒之醇香入味,讓人流連忘返啊!”
這時候,天邊一抹斜陽落下最後一抹餘韻,漫天的紅霞追隨著那漸漸沉下的紅日,逐漸消逝。
天邊遙遙升起一彎星月,傍晚寂靜的時光中,忙碌了一天的鳥兒歸巢,伴隨著蟲聲唧唧,奏起了晚來的樂章。
沒有人說話,他們隻是一邊喝著酒,一邊享受這靜謐的時光。
慢慢的,月亮爬了上來,如銀的月光悄悄為大地蒙上一層神秘的麵紗。蕭落雪隨手摘了片葉子,放到唇邊吹奏了起來。
不過是由葉子發出的聲音,卻奇異地悅耳動聽,仿佛百靈鳥兒的歌唱,讓人心曠神怡。那美妙的曲子和著輕柔的月光,更讓人幾乎醉了。
阮長風帶了幾分醉意,朦朧中回望著她。此刻,她窈窕有致的少女溫軟正離他很近,她閉上眼輕輕吹奏著不知名的曲子,纖長的睫毛在月光下形成了一道陰影,彎若月牙。
紅唇輕輕吹奏著那兩片樹葉,那曲子悠長而靜謐,帶著一分淡淡的憂傷,仿佛離家的遊子思鄉的淒涼。
那一瞬間,她宛如月光仙子,輕靈無暇。
他不由屏息著,癡癡地凝視著她。
這時候,曾記起,當時相見,她和他都還是十歲的孩童,他卻不明白,初初見麵,他為何會討厭起她來?
如今想來,那理由卻是非常可笑。
因為他從開始就決定要討厭她,所以他一直告訴自己,要討厭蕭落雪。可是,這樣為了討厭她所以討厭她,最後他卻發現,自己還是無法從心底厭惡她。
如果他真的厭惡她,這麼多年來,不會每次她贏了他,他就大老遠去給她買酒;如果他真的厭惡她,這麼多年來,他不會每每因為緋衣而心中鬱悶;如果他真的厭惡她,現在更不會和她一起坐在這裏喝酒。
心動,不過在一瞬間,本是無言,無需多言。
這一刻,他與她心靈相近,感受那分難得的溫柔。
他想,他是心動了,雖然他並不承認。
這十六歲的盛夏,一切都曖昧起來。
許久,她終於停下了曲子。
他問:“為什麼這曲子這麼憂傷?是你想家了嗎?”
她笑笑:“算是吧。”實際上,她的確有些想家了,不是這裏的家,而是21世紀的那個家。她想爺爺,父母,想家中那隻大狼狗。
阮長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如果她真的想家了,要走了,那不就要離開這裏了麼?
而他,並不想讓她離開。
“你不會走吧?”他有些不安,忽然低頭輕輕吻上了她的唇瓣。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吻她,少年炙熱的唇瓣卻帶著幾許顫抖,他緊張地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月光溫柔,她沒有拒絕他,回抱住他,和他一起唇齒相依,纏綿悱惻。
深濃的激情像夏日的海水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他和她都迷醉在彼此的溫度中,輕輕地喘息著,解開了彼此的束縛。
蕭落雪低笑了起來,慎重地問他:“你知道,金碧王朝向來重男子名節,你自己想好了。”
阮長風一怔,眉宇之間卻傲氣橫生:“我阮長風才不在乎那些東西!”
蕭落雪最愛的就是他這傲然的風情,正合她的脾胃。雖然她和他都是第一次,可是,她到底懂的比他要多得多。
巔峰時刻,天人合一,水乳交融,那是靈神交彙的暢快,比吃了幾百個人參果還要讓人舒暢。
月,正朦朧。
夜,正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