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敢!”
如此一頂高帽子扣下來,頓時讓傅鴻白了臉,趕忙道。
“下官隻是不舍自家小兒離家太遠……”
“小兒的病,我等也會自行替他尋來大夫醫治,實在不必皇上為此等小事費心。”
大夫人在一旁顫顫巍巍的,整個人都有些傻了,隻顧著附和:“是,是啊。”
傅鴻沉著臉色,再一次俯下身去,“還請公公明鑒,替我等向皇上轉達一下我等的意思。”
“並非是我不說,”太監慢悠悠回話,聲音依舊聽不出什麼波蘭,仿佛對兩人的反應,是意料之中。
“但這是皇上下的令,咱家可不敢說些令皇上不快的話……免得稍有不慎,便招來了殺身之禍!”
這話,似乎是在說自己,又似乎是在警醒三人。
話音剛落,母子三人都煞白了臉,冷汗跟不要錢似的往下冒。
“再者說,二位也不必如此悲觀,徐州那位神醫醫術高明,定有隻好貴府公子的一日。”
“最多,也不會晚於世子爺承襲爵位之時。”
三人麵麵相覷,這一刻,好似徹底明白過來了什麼。
他們請了華南公主相助,想要留住那個爵位。
然而如今,爵位是留住了……
他們兒子卻被送走。
皇上如今的意思是,傅清淮一日不繼承爵位,傅鴻寶便隻能一日留在那偏遠之地。
至於是真的有人幫著治病,又或者說……是受盡了苦難,誰也不得而知。
“好了!”
一家人麵如死灰,太
監卻不管那麼多,隻是昂首,揮了揮手裏的避塵,淡淡道。
“該說的咱家都說完了,就先回宮,去向皇上複命了。”
傅清淮緩緩站起身:“公公慢走。”
“世子爺留步,不必送了。”公公也照樣朝他微一頷首,態度比之剛才麵對那一家子時,要客氣不少。
太監帶著兩個隨侍一路遠去,偌大的前廳裏隻剩下四人。
人剛走遠,傅鴻寶便崩潰地大喊起來:“娘!我不要被送走!我不想去那什麼徐州——”
“那些窮僻之地,久待下去,是會要人命的!”
大夫人淚眼婆娑,看了看自家兒子,又猛然轉頭狠狠瞪向傅清淮。
“是你!肯定是你做的對不對!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要借此除掉我們鴻寶……”
“你這個——”
“大夫人說什麼呢?”
話還未罵完,就被傅清淮打斷,後者臉色漠然,嘴角卻牽動出幾分嘲諷的笑。
“這可都是皇上的決定。”
“你若是有什麼不滿,不如親自去與皇上說?”
“你!”大夫人一噎。
正準備再說點什麼,話還未開口,便被傅鴻略帶陰沉的聲音喝斷。
“住口!”
“皇上龍恩,豈是你我可以置喙的!?如今兒子被送走不夠,你還想害死我們家不成!”
威嚴的聲音之下,掩蓋的是一陣陣的畏懼。
大夫人頓時住了嘴,眼底卻依舊帶著滿滿的怨毒。
傅清淮不再理會幾人,略一頷首,轉身走了出去。
身後,隻餘下傅鴻寶
絕望的哀嚎聲。
喬晚在外看得滿心驚撼,見傅清淮出來,趕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