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清的藍天上,兩隻彩色的風箏在半空中隨意飄揚,搖曳生動。
“快點啦...向那邊一點,那邊!”
“是的,少爺。”
“不是,是那邊——”
“是——我——”
“哎喲,你怎麼笨手笨腳的,是那邊啦!”格爾懊惱地上前奪過侍女手上扯住的風箏線。
“少爺,你把風箏拉過一點呀,不然會纏住我的風箏!”另一個侍女扯著嗓子急忙喊道。
“知道啦,羅嗦!”格爾的小身體往空地的右邊移動了些,小手熟練地牽扯著風箏線。
“太好了,少爺你看,飛得多高啊!”兩個小侍女激動地叫喊。
格爾可愛的小臉也染著興奮的紅暈。
“少爺,可以放再高點嗎?”
“當然!”
“哇,真的好高哩——”
“少爺好棒喔!”
小侍女指手劃腳地對著風箏,更加興奮地亂喊一通。
“真好,小孩子總是特別容易滿足的。”涼亭中的言言嘴角輕噙淡笑道。
偌大的禦花園中,地上的積雪被幹淨地鏟在角落,騰出一大片空地。
鼻間淡淡逸過清甜的梅花香味,偶爾幾片粉紅花瓣零落在白潔的雪堆上,安靜也撩人。
“身體沒什麼大礙了嗎?”班奧斯坐在石椅上,優雅緩慢地舉起茶杯。
“嗯,沒什麼事了。”言言輕揮手遣下一旁的侍女。
“如果有什麼不舒服要記得找禦醫。”
言言淡笑地點皓首。
“對不起,回宮都沒回宰相府親自跟你講,隆兒最近粘得我很昆,我想這次突然離開嚇到他了。”
“不要緊,”班奧斯微抿嘴,道:“隻要你認為那是你想要的。”
“你在生氣嗎?”
“我沒有。”征征盯著手中的茶杯,刻意忽略言言專注得在發亮的眼睛。
“你有!”
班奧斯另過頭,側麵的下鄂線條有些僵硬。
“我知道或許我用錯了方法,但我隻想你去麵對自己真實的感覺啊!”言言咬住下唇道。
“那你真的確定我在生氣的是什麼嗎?”班奧斯在這整一個上午中,終於第一次正眼望住她,口氣卻難抑的激動繼續道:“你知道背叛一份你一直小心翼翼守護著的愛情的感覺嗎?”
“她不也是你愛情的一部分了嗎?”垂下眼簾,言言的語氣有些幽遠。
“那你在乎嗎?”班奧斯起身站了起來,緊扯住她的雙肩,平時深遠的藍色眼珠,此刻像是一湖攝人心神的碧波,深深望住言言琥珀色的眼睛,不允許她的任何逃避。
言言的久久沉默,令她雙肩上的大手力度逐漸加強。
“我在乎我在乎!”言言受不了地負氣大喊,甩開肩膀緊扯住的手掌,站了起來。
語氣有些控製不住地衝動道:“我的心還會很不舒服,隻是——”言言轉身過,眼神氳氤著淡淡的哀傷,繼續道:“你又知道永遠看不到身邊的人得不到幸福的感覺嗎?那是一種比遺憾還要深上好幾百倍的心痛!”
“我的幸福一直在你的手心啊,如果我得不到我的幸福,乃至生活在地獄中,不會是因為疲倦了,不想要幸福了,也不會為了想讓我的心從此自由,放棄了你給我的幸福。而是你選擇放開,是你的選擇讓我下地獄!”班奧斯一直看著她,透過她身體望向遠方的眼神中有著很遙遠的訴說。
言言倔強地用雪白衣袖粗魯擦拭眼睛中欲要奪瞘的晶瑩。
“隻要你一直像現在這樣緊緊握住我放在你手心的幸福,不要去試圖放開它,我就會永遠得到幸福的,好嗎?”
“為什麼要去堅持一段沒有回報的感情。”言言聽到自已滾動於喉嚨的哽咽。
“因為我是真的為了你存在於我的生命中而感到幸福的。”班奧斯淡淡地笑了,那是一種很純粹的笑容,是屬於滿足的人才有的笑容。
“我不會讓你下地獄的,誰也不準,就算要用我的生命做交換。”言言一直望著他,輕聲得像是喃喃自語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