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離別的那天,天氣還是好得出奇燦爛。送別的隊伍緩緩朝可薩國臨近的某小國邊界前近。這些日子兩大國軍事氣氛的相對緩和,可當其一大國的洛國宰相班奧斯騎著駿馬於隊伍中時,還是引來不少的注目。隊伍中的一輛豪華馬車,行駛在隊伍的最中間,由班奧斯跨下的棗色駿馬引路,情景浩蕩地前進。

馬車中的坐著的人物無疑是最注目的,據說是洛國一向脾性莫測的王。士兵帶著軍人一貫嚴肅表情踏著步伐,連馬背上的洛國宰相也神情淡漠,仿佛拒人於千裏。整個隊伍在一種很奇怪的氛圍中進行,直至與可薩國臨近的邊界處停下,而迎接與洛國這次會麵的隊伍也正在不遠處等待著。

籲一聲,班奧斯修長幹淨的手掌扯扯韁繩,停下。眺望前頭於軍隊中被如眾星捧月般擁護的白色身影,藍眸危險半眯,嘴角迅速噙起冷冷的笑容。

同樣馬背上的那個白衣男子長得很美。即使是第二次見麵仍會被他的美所震撼,他的美不同於世間男子的俊朗,也不是女子的嬌柔亮麗。細致的五官,眼角嘴角吊梢的風情不自醉也引人醉,三千銀絲俐落挽成馬尾,露出幹淨白皙的額間。素白衣裳下的消瘦修長身體在這種天氣的風吹下似乎就能倒下,可他挺直的雙肩與腰背,卻平添了幾分倔強與不服。雖是長得一副風騷撓人的模樣,乍望下也沒人敢有裴瀆心理。細節上便能看出此人脾氣上的硬朗絕不輸於世間任一男子,可想著他那白皙如玉的美麗雙手如何拉弓放箭,那箭如何穿過言兒嬌弱的肩膀時便無法製止地逸起濃濃恨意。

他會讓這個外表豔美的男人付出代價的。

洛國的軍隊已停歇下,馬車中依舊保持安靜,無法透過從厚厚的木板聽出些許什麼聲響。在這一刻,世界的步伐似乎停下,沒人出聲,班奧斯也並不催促,淡漠用自己的身軀擋住對方投來的任何目光。

馬車中跳下一抹白色的身影,同時退去旁邊士兵的攙扶。隻靜靜地由窗口望向馬車中,雙手被馬車中的人緊握住,雖晃動身軀輕輕掙紮,也不難從神色中看出那濃厚的不舍之情。

“你明明答應過我不出來送我的。”已啞沙的女聲隱藏絲絲哀求,“…我不要你看著我的背影離開…”

一根一根剝去緊抓自己的修長手指,一滴一滴帶去昔日帶來的溫暖。好的壞的,開心悲傷,責任與自由——

風湧進眼睛裏,帶出更多的熱淚。像是那脫繩的野馬,回憶胡亂竄在腦海每一個角落。獲得自由的一隻手掌,不斷粗魯擦拭臉上越來越多的淚水,一邊努力地掙紮著離開。沒人知道女子與馬車中的人一直在私語著什麼,隻能看見被馬車內緊抓的左手,不斷地重複鬆開,抓緊…每一次略略的鬆開,又被重新拖了過去。最後是女子用力甩掉,像是用盡所有狠心狼狽而跑。

一旁的士兵立即圍上,簇擁著向前麵的班奧斯走去。每一步的步伐卻都帶著相同的淡淡哀意與堅定。

接過馬繩,言言灑脫地翻身越上馬背,艱澀的眼睛因風吹略難受地半眯。好一會才望向身旁的班奧斯道:“本來都勸得好好的,車行到半路還是追了過來。”手腕染到些之前幫隆兒拍拭衣裳的灰塵。

“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說舍能舍的。”這番話也不知是指隆兒還是他自己,“前麵那個人就是當初你府上的人吧,看樣子你養了隻狼。”

“我當日是在青樓發現他,看他琴彈得不錯,後來說要我收留,我便答應了。”言言簡略地一語帶過。馬上收到班奧斯詢問的眼光,才解釋:“我進去那時並不知曉那是間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