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去青樓!我沒出一分錢,又沒有受你雇傭,憑什麼要接受?”安子強忍住快掉下來的眼淚,做著垂死掙紮。
顯然安子忽略了,封建社會是沒有絕對的民主的,千行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很樂意看到安子這般反應。
“你是老板,你不願意,沒人能讓你接客,不過……”千行故意頓了頓。
“不過什麼?”安子急切地等待著他接下來的答案。
“沒什麼,隻不過會讓你見到幾個老朋友。”說這話的時候,千行目不轉睛地盯著安子,不願放過她的任何一表情。
“青樓裏有我的老朋友?”安子一聽心裏頓時拔涼拔涼的。
難不成這個身體原來就是妓女?難怪她有那麼多錢了!安子冷不丁一個哆嗦,職業的本能讓她頓時嫌惡起自己這具身體,不會染上了傳說中的“花柳病”了吧?
安子的反應讓千行心裏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素,對她的猜疑更深了,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一刻,他甚至希望安子不是她。如若安子是坦然的,他也許無須做這個艱難的決定。
不得不承認,他心底的不舍。
安子現在猶如五雷轟頂,原本想在大宋堅強地混下去的信心被這個認知擊得蕩然無存,隻頹廢地坐在那,一言不發。
“這幾日,我會先讓手下打理‘溫玉樓’,你先養好傷,待傷好了再去。”
“哦。”安子麻木地應道。
接連幾日,珊兒都按時來給安子換藥,隻是她不再說什麼。見安子一天到晚沮喪著臉,更不願意搭理她。
也不知道是精神狀態太差,還是天天關在房裏缺少鍛煉,安子覺得人越來越累,竟有說不出的不舒服。肩上的傷漸漸痊愈,但安子居然躺在床上爬都爬不起來了。
千行心急如焚地遣人叫大夫。自此安子仍然認為自己是受了嚴重的打擊,精神不濟引起的,這在前世得看心理醫生,就現在這幾個隻會抓中藥的大夫,能治愈她的心病才怪。
大夫摸了半天的脈,也摸不出個所以然來,千行強忍的怒氣終於爆發出來,一廂情願地覺得既然診斷不出,還摸手摸個半天,分明是心存不軌。大喝一聲,就遣人將大夫扔出客棧。
千行的一個下人狐疑地對著安子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冒了一句:“莫非是……”
千行沒有忽略這個細節,他一把指著那個人:“修烈,莫非是什麼?”
“稟報主子,我瞧著安姑娘的病症怕是中了毒。”
“啊?”安子和千行同時喊了出來。
“不會吧?”安子堅持地認定自己是心理疾病。
“你快看看。”千行則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修烈走近安子,手舉了半天也不敢放到安子手上去。他擔心千行又見不得別人吃安子的豆腐,萬一把自己也扔了出去……
“你快看啊!”千行一聲怒喝,把修烈嚇得一陣發抖,慌忙給安子診起脈來。
許久,修烈複雜地看了千行一眼,看得安子心裏直沒底。
千行會意,直接叫旁人離開,隻留下修烈,安子和自己。
“說吧。”
“主子,安姑娘確實中了毒,是‘噬心’。”
“什麼!”千行聞言臉色陡變。
安子用腳也猜得到,看來這種毒藥相當嚴重,不禁也跟著心裏一涼,莫非我一來到宋朝就得死了?
不過,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安子居然還覺得這個毒藥的名字挺浪漫,不像前世天天打交道的西藥,都是一大堆譯文,讀起來拗口難記,學藥理學的時候,安子恨不得將藥理學的書扔到陰溝裏去。
這邊安子在發散性思維,思緒早飛到十萬八千裏去了,那邊千行一臉灰暗得讓人心驚,修烈見他的手漸漸握緊,嚇得大氣不敢喘,但凡如此,主子就要殺人了。
千行見安子在思考什麼,按下憤怒,柔聲問道:
“在想什麼?”
安子的思緒被拉了回來。聽到千行在問自己,不禁淒然一笑。
“你覺得我現在該在想什麼?”
“下毒的人?”
還用想嗎,這幾天除了千行,唯一能靠近安子的隻有一人。
安子隨即想到那****眼底的怨恨。
“你心裏早就有底了不是?”
千行目光一緊。誠然,他心裏早有了懷疑的對象,隻是他不願意承認而已,如若安子做出其他的懷疑,他還可以順勢做做樣子,查一查,隻要解了安子的毒,至於是誰下的毒找個借口不了了之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