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行見安子居然躲在秦尚書的懷裏,無名怒火騰騰地往上冒,眉頭都跟著輕微抖動起來,似乎給他助陣一般。
不過,眼下是在大宋的地盤,務必要審時度勢,對方又是一個尚書,如果在金國,隻需一句話,眼前這個人,管他是宋朝的尚書還是皇帝,就連當年的徽宗欽宗也得成為階下囚。
千行慍怒地將安子一把拉過來。
“身體不適還到處亂跑,傳染給尚書大人,該當何罪!給我回去!”本來還想和秦尚書多客套幾句的,實在是怒火難平,當下胡亂地點了點頭,就如老鷹抓小雞一般提著安子便走。
安子也不掙紮,任由千行抓了去,身後尚書的隨從們擔心自己沒有把好關被尚書降罪,不等秦尚書開口,個個口稱“罪該萬死!”所以說中國人的口是心非都是幾千年的習慣造成的。
待千行和安子走遠,秦尚書才恍過神來。
“宋直,剛才一直低著頭的女子是誰?”
一旁的一個隨從為難地說道:“奴才方才隻顧著攔那個姓千的,沒有注意到那個女子。”
“一班蠢貨!”說完,徑自思索起來,“這女子身形也好生麵熟……”
“大人,要不要小的把那女的抓來問問?她隻不過一個下人,無須太多忌諱。”宋直急於將功補過,連忙討好道。
“打狗還要看主人,我真是白養你們了!”
那邊安子被千行一把扔進屋子裏,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我才兩日不在,你就招惹他?”
“我招惹他有什麼奇怪的,他下了幾次邀請函,我隻是出於禮貌。倒是你,這麼緊張,怕是被發現了你的身份吧。”
“你存心要氣死我。我告訴你,安之素,不管我是金國人,還是漢人,沒有我,你明天就得成為樓下賣笑的女人。”
這個安子相信,雖然千行與自己不大對付,但是畢竟是仰仗著他的庇護才能至今守身如玉。所以安子暫時先乖乖地閉了嘴。不過嘴巴是閉上了,腦子卻沒有停下來。她掃了一眼四周,香雲已經悄然退下了。
千行見她不再說話,當她開始反省自己。便換了口氣柔聲說道:
“如今這世道不好,我沒在,不要亂去見人。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這幾日發生了一些事情,我今天來,就是要跟你說這事。”
“哦?什麼事?”安子問道。千行這幾日確實老往外跑。
“趙仙郎和趙金珠死了。”
“啊!”安子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先坐下。她們倆不是我殺的。我兩個看守他們的下人也一並被殺了,這幾日,我就在查這事。看來,我們周圍確實有人在監視我們。”
“香雲她們三人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吧,我暫時還沒告訴她們。”
“哦。”安子輕輕地應了聲,心裏不由得也緊張起來,一旦千行的安全受到威脅,自己也就過不了太平的日子,眼下要麼希望他能查到真凶,要麼就趕緊離開,與他撇開幹係,免得受其所累。
隻不過,安子也沒有忽略一個問題,究竟他們是衝千行來的還是衝自己來的?
正想著,千行一把拉起她的手,另一手撫了撫她額前的頭發。
“你剛剛中了毒,她們二人又死了,我們的處境越來越不安全了,如果有必要,可能要暫時離開。”
“你?還是我?”
“當然是我們一起。”
“我又沒答應要跟你走。”
“我同意了就行。”
“切。”安子當然想走,不過不想跟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