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又髒又破的血衣被珊兒提在手裏,宛如一麵勝利的旗幟,也不知道珊兒是怎麼將它藏回來的。
“你說你把趙佛保殺了,我怎麼看也覺得這衣服不像是一個女人穿的。”
安子深知被她抓住了把柄,怪不得她方才的腳步都充滿了得意。
安子冷冷地說道:“你是來示威的嗎?”
強裝平靜的能耐不是誰都有的,安子拿杯子的手還是有些微顫抖。
“不敢,我怎麼敢向安老板示威?我隻是來了解真相的。”珊兒的聲音什麼時候都是那麼溫柔。
“你覺得什麼是真相?”安子反把問題拋給她。
“當然是安老板最清楚了。索紅是你的人,她寧可咬舌自盡也不肯交代,為的什麼?無非是因為你。我說你當時怎麼就偏偏挑了索紅來主管樓裏的事務了。從你一開始裝失憶接近主子開始,這一切都是陰謀!”
安子聞言,肅然起敬,珊兒此等想象力不去寫小說實在是屈才了。
“請問是你們主子接近我,還是我接近他?索紅是前任老板推薦的,照你這麼說,撚紫也是她一並推薦的,是不是連她也要懷疑?”
“當然。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懷疑的對象,誰想傷害主子,我一定要她死得很難看。”珊兒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變得猙獰無比,看得安子一陣發冷。
“你對撚紫做什麼了?”
“也沒什麼。隻是暫時關押了她而已,至於以後會做什麼,要看你這當主子的怎麼做了。”
“珊兒,你要是敢動撚紫一根汗毛……”安子突然說不下去,事實上,她要真對撚紫怎麼樣,自己確實也不能做什麼。
之前安子的籌碼是千行,縱使千行再怎麼對自己,安子還是感受到他的嗬護,但這次不一樣,千行的立場無疑會站在珊兒一邊。眼下危機四伏,他們甚至還不了解背後監視自己的是誰,幾天時間死了這麼多人,倘若被他知道自己庇護著一個受了傷的男人,難保不被他懷疑。
“那又怎樣?”珊兒眉頭一揚,充滿挑釁的意味。
平靜,平靜,安子拚命在心裏安撫自己。
“你怎麼不去稟報你主子呢?”
珊兒聞言,不自在地笑了笑:“別拿主子來壓我,你覺得這事他還會護著你嗎?”
“我從來沒覺得他護著我,倒是覺得他維護你更多。我隻是不習慣對一個下人交代什麼。”隻需兩個字,安子便輕易撩起珊兒的怒意。
“安之素……你……”讓珊兒介懷的,就是一直得不到的名分。
我本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極限,安子端茶的手終於平靜了下來。
“你信不信,我會殺了你。”珊兒說著拔出腰間的劍,隻輕輕一動,便擊碎安子手裏的杯子。
杯子裏的茶在桌上“嘶嘶”地響。
珊兒大驚。
安子的目光刀一般地盯著她。
珊兒一時亂了分寸,喃喃地說道:“我沒有下毒。”
她當然沒有下毒,否則何須打碎自己手中的杯子。
但是安子太感謝茶裏的毒了,慶幸地自己沒有喝下去,又慶幸地可以拿它做文章。
“來人!”
門外的人聽到安子的聲音,猶豫了一會,雖然珊兒吩咐過不得進去,但此時未曾聽到珊兒的聲音,萬一珊兒出了什麼事。所以還是衝了進來。
“告訴你們主子,叫他來領了這個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本姑娘下毒的丫頭!”
“安之素!你不要血口噴人!”珊兒的聲音忍不住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