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卻依然陰沉著臉,厲聲說道:“這怎麼行!做下人的,笨手笨腳的!納瑩,你自己領二十大板去!若蘭,你去我屋裏,把那盆萬年青搬來,還給儀妃娘娘!”
那個叫若蘭的趕緊頓了頓身,領了命去。
安子一聽,手更是擺得不停:“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民女受之不起。”
王妃轉向安子,對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自家姐妹,客氣什麼。莫不是你不願意收我一盆區區的盆景?”
安子聞言,忙說:“哪裏……我……”
“收下就是了。你好好休息,先不要到處亂逛,要去哪,找蓄兒跟我說了再去,這府裏人多複雜,別一時攬了麻煩。”
安子嘴上答應道。待王妃走遠了,漸漸覺得她也是個不簡單的人,一個可以將表情收放自如的人,便是天生的演員。這種人一旦與自己為敵,比靜妃更難對付。方才她那番話明裏是為自己著想,實際上,等於要自己一舉一動都得向她報告,無形中軟禁了自己。
不一會兒,若蘭果然捧了一盆萬年青到安子房裏,小心翼翼地擺放在先前噴栽的位置。
這盆萬年青培育得真是好呢,青翠異常,葉麵也比平常的大些。安子逗弄著盆景,不經意地問蓄兒:“蓄兒,王妃一來就送了東西,你說我們應該回點什麼給她呢?”
蓄兒疑惑地看著主子:“我們……我們也要送嗎?”
蓄兒問這話也正常,是的,安子這次來金國,身上沒帶任何貴重的東西,最令她心疼的是,她平日裏辛苦積攢下來的銀兩銀票都沒帶在身上,可以說什麼東西都拿不出手。
實際上,安子也知道,王妃這麼做,要她回的不是貴重的東西,對她來說,她什麼也不缺,她要的,是安子對自己的忠心。隻是安子從來不想受製於人,她一心要回個大禮給她。
“當然要送,她是誰?我又是誰?哪有她送了我東西,我受得理所當然的道理?”
“對!安子說得對!”一個熟悉的聲音仿佛從天上傳來。
安子驚得“啊”地叫了一聲。隨即她看見蓄兒軟軟地暈倒在地。
“子虛!是你嗎?”安子激動得四處張望。
身後一聲輕輕的“噓”聲。
安子驚喜地轉身,看見的不隻是一個人。隻見淩子虛和紅冉,還有遲旭一並朝自己微笑著。
安子鼻子一酸,直接忽略其餘兩人,徑自朝淩子虛懷裏撲去。
“你怎麼來了?”
把另外兩人尷尬得背過身去。
淩子虛扶正了安子,稍稍拍了拍她的肩,柔聲說道:“小聲一點,別讓人聽見了。坐下來慢慢說。”
“對對。”安子慌忙說道。忙關了門,叫他們三人先坐下來。
淩子虛細說著當日離開安子的情形:“那****和千行一同跳下懸崖想去救你,隻可惜,眼睜睜看著你落水卻無可奈何。隻得折了身子回去。在山上又與千行的手下進行了一番周旋。後來僥幸逃脫。我想如果你真落水了,應該是順著水到下遊,便一路奔到下遊去尋找。結果沒有找你。後來又想起,跳下懸崖的時候,看見一個微微的突起,不知道為什麼,便抱著一絲僥幸折回去尋找。
不想,到那才發現,那竟是一處通道,你沒有找著,倒是看見紅冉他們了。他們被千行的人點了穴道,呆在那不得動彈。後來他們告訴了我事情的緣由,我才一路跟著千行追到這的。”
回想起紅冉和遲旭背叛自己的事,安子就覺得心寒,帶著怨氣地看了他們一眼。
紅冉明白安子的心事,充滿歉意地一笑:“主子,紅冉對不起主子的信任。主子為了我們不惜跟完顏宗弼走,紅冉遲旭深感愧疚。主子待紅冉不薄,紅冉無以為報,所以特意要求跟子虛一起來到金國,繼續侍侯主子。”
“不要求我幫你們殺皇上了?”安子問道。
“家仇紅冉會放在心上,不過不想再為難主子了。”
“那就好。”安子立馬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能再見到你們,真是太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