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失神的一刻,紫鹿突然一個側頭,連著反手打掉安子手裏的刀,緊接著一個漂亮的擒拿,安子直接被按在床上。
“安之素,你受死吧。”紫鹿說著,高高地舉起撿起的刀。
安子心下一凜,隻聽得一聲“叮”,紫鹿手中的刀斷為兩截,刀尖直刺進床棱。
安子長長鬆一口氣,知道有人救了自己,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進展,尤其是許久不見紫鹿鬆手,心裏暗罵:子虛救人也不有始有終!當下壯著膽子推了推紫鹿,沒想到紫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借著月光,安子看見紫鹿額頭正中一點嫣紅的血跡,她雙眼睜著,眼珠卻不再轉動,一副標準的死不瞑目的模樣。屋裏沒有多餘的光線,乍一看,怪嚇人的。
“子虛?子虛!”安子的聲音從試探的小聲,到最後大聲的呼喊。
看這樣子,紫鹿不是子虛殺的。
“安子,你怎麼了?”子虛破門而入,一眼便見到地上躺著的紫鹿,趕緊拔了劍,警戒地看了四周一眼。周圍很靜,一時沒發現什麼異常,這才俯身仔細一探,紫鹿已經沒了呼吸。
“她死了。”子虛無奈地說道。
子虛在身邊,安子冷靜了許多,隻問了一句:“她不是你殺的,周圍有人?”
“剛才紫鹿在你屋裏的時候,我就聽到動靜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周身動彈不得,直到你大聲喊起來,才感覺全身一放鬆,這才衝了進來。”
“你中了迷藥?”安子下意識的反應。
子虛沒有應她,目光被那斷下的刀尖吸引了去,看那刀的斷痕,釋然地吐出兩個字:“是他。”
“誰?”
“尹天衣。大理皇室的指功天下一絕,從窗戶上的洞來,他顯然是從池子對麵打進來的,射程這麼遠還有這等力道,這水苑裏除了他,沒有別人。”
大理的指功,安子倒是有些了解,電視上常看的一陽指,天下神功之一,看來金大俠取的名字倒是歪打正著。安子真想問子虛是不是傳說中的一陽指,怕萬一不是,把人給雷著了,想想還是忍住沒說。
不過安子沒有忽略子虛的話,他說這水苑裏,除了尹天衣沒有別人。
“你知道尹天衣回來了?”
“我從沒見你吹過笛子,就算會,那等功力的笛聲也不是你能吹得出來的。”
安子默認,連自己都能聽得出那笛聲的功力,又怎麼瞞得過子虛?
“你怎麼不問我?”安子看著子虛問道。
“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跟我說。”子虛輕描淡寫地說道,“反正我聽著沒有殺意也就不勉強了。”
笛聲的問題暫時告一段落,令安子疑惑的關鍵不是尹天衣在水苑。
“我覺得奇怪的是,尹天衣之前也有提醒過我,有人要陷害我,可是為什麼那時不殺她,現在殺她?”
子虛細想了一下,有些遲疑地說道:“或許尹天衣留她的目的就是讓她告訴你帶你到水苑的目的,既然她已經說出來了,留在你身邊也沒有用了,何況,還對你有威脅。”
安子回想起尹天衣一直說的那句話:你不願意做的事情,我是不會逼你的。
自始至終,安子沒有留意到這句話的破綻:他不逼我,並不代表,他不會讓別人來逼我。
一如在“入無心”的祝靈晗,在水苑的便是紫鹿。
如果有人可以做壞人,何必要自己親自做壞事呢?
門外,一切似乎很安靜,沒有多餘的人打擾,安子這幾天因為心情不好,沒有要下人陪,尹天衣即使出現過,也該走了,留下讓他們思考的空間。
“隻是,尹天衣要殺她,大可以明目張膽,為何殺了她,還要離開?”子虛問道。
“既然尹天衣不想明了殺她,必然是想怕亂了水苑其他人的心,今晚的事,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紫鹿的屍體是肯定要處理掉的,如果沒有猜錯,水苑裏的每一個女子都有一段刻骨的愛或者刻骨的恨,一切都源自尹天衣。悲哀的是,他從未真正愛過水苑裏的任何一個女人,當然,也包括自己。
安子不明白,尹天衣如此費周折究竟是為了什麼,還有宋朝朝廷裏藏著什麼樣的秘密,真正的趙圓珠和趙構又是什麼關係。所有的事情,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又沒有半點頭緒。
安子把剛才紫鹿的話跟子虛說明了,子虛沉思片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當務之急,是要查清趙構當初為什麼要阻止你進宮,我覺得一切的源頭都在那裏。當初你墜下山崖,明顯是有人刻意為之,後來查清也是趙構親自派人做的。身為皇帝,對自己的親妹妹下這樣的手,著實讓不解。”子虛分析道。